“凌云飞的一个亲戚患过精神病，我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凌云飞的。凌家出事我有所耳闻，凌霄被控告强行罪的时候，是我主动找到凌云飞，想出了一个可以让凌霄躲过刑罚的主意。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凌云飞能够多多照顾我……”
“别废话了，挑重点说！”李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副院长的话。
副院长恐惧地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地说道，“从凌霄的只言片语里我听得出，他要报复什么人。但是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凌云飞出国之前来看过他一次，让他卧薪尝胆低调做人。但是我知道凌霄这种性格的人是不会听他父亲的话的。后来他找到我，要我给他提供车辆和随时进出医院的通行证。之后的每次只有需要帮忙的事情，他才和我联系。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说完，他哀求地看着方炎。
方炎问道：“他有没有要你帮忙找过房子之类的地方？”
摇摇头，副院长说：“没有。从我这里，他只开走了车，拿走了几部手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要找谁寻仇。”
盯着副院长看了一阵子，方炎什么也没说，扭头走出地下室，李闲跟上去。
站住脚步，方炎摇了摇头，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李闲点头附和，“看得出，他说的都是真话。”
微微扯了扯嘴角，方炎说，“凌霄准备得很充分。”
说着，他扭头看向李闲，“凌霄有枪。凌家变故之后，不可能会保留着管制枪支。所以，凌霄的枪一定是这几天才弄到手的。你去办一件事。”
李闲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脯，说，“炎哥，你说。”
“从枪支入手，查一下最近一周黑市上的枪支交易情况。”方炎断然说道。
李闲明白地点头，“明白，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快步离去，到前院开了车就狂奔而去。
此时，田军脚步匆匆地下楼来，跑到方炎面前，喘着气说，“炎哥，刚刚魏副总接到市局的一个消息，说在林场那边发生了一起火灾。火灾现场找到了大量的轻武器和三具尸体。初步怀疑那里是一个走私枪支储藏点，可能是交易双方在交易的时候发生了火并。因为三具尸体实际上是被枪杀的。”
瞬间，方炎的脑子就高速转了好几回，扭头看向李闲，但李闲此时早就远去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李闲的电话，说道：“重点查一下林场那一带是谁的地盘，尤其是林场火灾的情况！”
“明白！”
方炎大步朝楼上走去，田军急忙跟上。
总算是有点线索了——方炎的直觉告诉他，林场火灾跟凌霄肯定有关系，甚至那三个人就是他杀的！
如果这一点确定，至少可以说明一个问题——经历了变故，凌霄大变。再不能用以前的目光看他了，方炎隐隐感觉到，这次危机，很难对付。
凌霄至今都没有给方炎来电话！
当方炎上到二楼，顾兵冲他摇了摇头。看到众人的表情，方炎就知道，依然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顾兵放下耳麦，沉吟着说，“这不符合绑架的逻辑。他绑走了坦坦，却没有给你打电话，这太不正常了。”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一哥突然开口说：“我倒是觉得这才正常。”
他站起来，抽了两口烟，慢慢走了几步，说，“他要报复炎子，怎么报复？杀死他？照我看，凌霄这个人不会这么痛快。炎子几个动作让他从高高在上的十大证券总裁变成神经病，这种心理的落差地人的打击是相当大的。我猜测，他一定是想让炎子体验一下这种痛苦，然后再慢慢的往后推进报复计划。”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一哥一番话让大家茅塞顿开。
“总而言之，坦坦是不会有事的。现在就看我们能不能在他给炎子打电话之前，找到他的位置。”一哥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现在要做的事情。
方炎重重点头说道，“一哥说得对。凌霄针对我的报复一定是准备已久，他肯定有完善的计划，甚至还会有备用方案。林场火灾八成跟他有关系。如果是他干的，那么……”
顿了顿，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王玉珏身上，方炎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用说大家心里都清楚，方炎的意思是，凌霄已经不是之前认识的那个除了装逼就什么都不会的怂蛋，而是变成了很难对付的人。
一个人如果敢于并且能够以一人之力射杀三个以走私军火为生的军火贩子，不管他以前是什么人，实际上都已经成为了任何人都必须得正视的强手。
方炎是怕王玉珏担心，才把最后半句话咽回去。其实，他多此一举了。刚才在房间里，詹天琪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王玉珏。因此，王玉珏对凌霄这个人有了基本的了解。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有一种人之所以被归类到聪明人一类，是因为他们有着比其他人更加灵敏的知觉和感觉。
无疑，在场的所有人都属于这类人，而在其他人眼里很平凡却又很神秘的王玉珏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王玉珏几乎能够知道，凌霄会怎么样对方炎——甚至，只需要看到凌霄为了绑架坦坦而不惜开枪射杀拉娃，便知道，这个人已经彻底陷入了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的癫狂状态。
已经再无法形容她的担心，对坦坦，对方炎，但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她——不要表现得过于失去理智，那样不适合！
因此，她竭力镇定自如。
客厅里沉默了好一阵子，面无表情的技术军官们忙碌着，像机器人一样，甚至目光都不曾偏离。
顾兵低头沉思了一下，走到方炎身边，低声说了句：“你过来一下。”
方炎知道顾兵要说什么，要避讳其他人的话题，只能是和帝都上面有关的了。在场的红色子弟只有他和顾兵，此时此刻顾兵要说的，除了坦坦遭到绑架引起帝都上面的反应，还能有什么？
两人走到一边去，低声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