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港口议会厅。
此地位居高处。
向东眺望,就能瞧见渤海。
厅堂内则挂着诸多地图。
甚至还囊括有渤海海图。
沿途大型岛屿也都有标注出来。
桌上还摆着沙盘。
囊括高句丽的所有城池。
宁阙位居主坐,田仲勋次之。
还有就是顾渊等舟师将领。
宁阙环顾左右。
也知道今日就是场鸿门宴。
这种联合作战是最为费力的。
各个山头派系是各怀鬼胎。
想要指挥他们,那比登天还难。
将令是下达了,可人家就是不干。
找各种理由推三阻四。
关键并非他手里的人。
他就算出面惩治都得再三权衡。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本王就先说两句。”宁阙站起身来,指向海图道:“经过这段日子出海,渤海乃至东海的海寇都已平定。如若算上齐王手里的战船,目前已有大小战船五百艘,这还没算上辽东的百艘战船。根据奉帝诏令,舟师也当正式起程。”
宁阙抬手指向沙盘。
同时将高句丽一分为二。
“这里有五座个海岛,分别是延坪岛、隅岛、白翎岛、大青岛、小青岛。其中白翎岛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岛上约有三五千的守军,不足为据。只要夺得这五座海岛,我们便可顺势登录高句丽,将其拦腰阻断。”
“往北可进攻高句丽王城,与朔方军联合。往南则可阻断新罗和百济的援军,届时便可将整个高句丽吞并!”
沙盘是相当的清楚。
这些将领也都是一目了然。
此次总共投入三十万的兵力。
兵分两路,海陆联合同时进攻。
宁阙不必操心朔方军的事。
由舅父冯毋择亲自统领。
“那宁王不知有何具体安排?”
“就由顾将军负责吧。”宁阙面露微笑,“本身就只有几千人而已,不足为虑。顾将军可是陛下钦点的伏波将军,由他率军进攻五岛,那是绰绰有余。”
“那宁王呢?”
“本王自然是坐镇后方。”
田仲勋阴沉着脸,冷漠道:“宁王可真是好本事。你新建的战船可是相当有能耐,在海外连战连捷,打得海寇抱头鼠窜。现在战事将启,你却要让顾渊带着本王的舟师去打仗?”
他倒不是在意舟师的死活。
他是要把宁阙的主力调出临淄!
宁阙坐镇临淄,他还怎么攻城?
还怎么起事?!
“那齐王想如何?”
“作为主帅,此次攻打完五岛后,自然还要在岛上备战。还要时刻防范高句丽反攻,自当要亲自出海指挥。你留在临淄,等到时候他们反攻,是想要眼睁睁地看着本王舟师死光吗?”
田仲勋起身怒斥,针锋相对。
其余将领也都是附和。
更有甚者是在旁阴阳怪气。
“都说宁王有本事,且爱兵如子,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你们看看,宁王自己多舒坦,带着三卫坐镇临淄。让咱们这些后娘养得出去送死,等到时候辛辛苦苦夺得五岛,宁王反而成了最大的功臣,我们沦为躺赢狗。”
“这仗要这么打,那我现在就请辞。保不齐啊就有人看咱们这些人不顺眼,故意让咱们送死。咱们在外面玩命,他们就在后面吃香的喝辣的。”
“李将军说的是!”
“真这么干,那我也不打了!”
“放Nm的屁!”铁牛是拍案而起,怒斥道:“少拿你们肮脏的心思揣测我们家王爷。我家王爷在朔方奔袭两千里,深入敌人腹地进攻龙城,都不带眨眼的。”
“呦,石砸狗叫了。”对方却是丝毫不怕,阴阳怪气道:“你铁牛有啥本事,我们都知道。你在后面跟着宁王,自然是没啥危险。等我们都死得差不多了,你们再来收割是吧?我要是你,我也肯定吹宁王啊。可谁让咱们没这好的命呢,毕竟咱们都不是亲卫军,就只能上前搏命。”
“说的是!”
“只恨咱们不是宁王的亲卫军啊。”
“宁王可真会拉拢人心。”田仲勋冷笑着看向宁阙,“这三言两语,就把本王的舟师将领闹得军心涣散。要不这样,就算本王求求你这位主帅。我这些将领也都是有老有小,你要不看着都收下?要是让他们送死,不如让本王领兵,你看可好?”
“王爷,咱们不受这窝囊气!”
“这仗咱们还就不打了!”
“就是奉帝来了也不怕。”
“呵……”
宁阙则是淡定得很。
静静看着这些人表演。
他们的心思,任谁都看得出来。
无非就是要逼着他亲自领兵。
这其实也是奉帝交代的。
他不出临淄,齐王就不会露尾巴。
宁阙没说什么,其余人绷不住了。
白羽猛地抽出佩剑。
直接指向阴阳怪气的将领。
而顾渊也同时起身。
并且是挡在最前面。
“白大统领,你想要做什么?”
“说归说,你拔剑做什么?”
“宁王,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将领?”
“白羽。”
“是……”
白羽默默重新收起利剑。
宁阙则是神情淡漠,缓缓道:“本王的将领都是粗人,说话不像某些娘们喜欢阴阳怪气的,有什么就说什么。说不过,我们就喜欢动手。在军中遇到矛盾,我们就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不像你们爱用嘴皮子。”
“那宁王现在是做什么?”
“你们应该庆幸本王没有动拳头。”宁阙鄙夷地扫视了圈,“就你们这些人,有谁是本王的对手?你们若是不服,大可立下生死状!”
“你……”
“……”
他们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
他们是莽,但并不是傻子。
宁阙的武艺可是登峰造极。
他的霸王枪更是深得老宁王真传。
当初顾渊的武艺已经很强了。
可却是被宁阙吊起来打。
还有辽国武士,更是当众惨败!
“宁王在这些将领面前逞凶是没用的。”田仲勋转过身来,淡淡道:“你既然如此有本事,那看来他们也都不必出海,全靠宁王一人不就好了?说这么多废话,可宁王终究是想留在临淄。也对,毕竟宁王妃有孕在身,宁王还真是个痴情种!”
宁阙转过身来。
他只是平静地注视着田仲勋。
“所以,你认为本王是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