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宁与沈清远的婚礼,低调而温馨,虽没有十里红妆的盛大场面,只有满室温馨的烛火,以及亲人好友的祝愿。
萧家举家以娘家身份送嫁,聂青禾亦陪伴在侧,而沈如松虽心中仍有担忧,但病还是好了大半,与庄肃郡主一道,欣然为一对新人送上长辈的祝福。
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沈灵犀欣慰不已,万没曾想,今世的时间线,竟将哥哥与前世早逝的长公主红线牵在了一起。
然而,她心中依旧泛着隐隐担忧,总觉得事情并没有完,玄景睿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礼成,一对新人怀着对未来新生活的憧憬缓缓步入洞房。回萧家的路上,沈灵犀轻咬下唇,终究还是试探着对萧怀瑾开口:“你……还好吗?”
萧怀瑾却一脸的莫名,“我有何不好?为何有此一问?”
沈灵犀轻轻叹了一声,将他的手拉过,道:“你不必瞒我,我知你曾倾慕于长公主,见她嫁人,心中必定是不好受。”
萧怀瑾盯她半晌,却化作一汪笑意。
这丫头,难怪一路上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竟是此等心思。
他看着她的双眼,无奈笑道:“你究竟是误会了多少?”
“误会?”沈灵犀不解。
“我何曾说过,我倾慕长公主?”
沈灵犀险些跳起:“你……当初执意要与她成亲,不是因为倾慕?”
萧怀瑾却笑着摇摇头,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我不否认与静宁青梅竹马,也不否认那时我不懂什么是真正爱一个人的感觉。所以太后赐婚,我没有理由拒绝,觉得就该如此,包括上一世与玄琳月,与秦楚楚,并未想过我与我的枕边之人,还能存在心灵相通、深爱彼此的可能。”
听他突然如此说,沈灵犀的心竟怦怦直跳,她本能的觉得,接下来萧怀瑾要说的话可能会有些危险,但她却又有种隐隐的期待……
萧怀瑾反将沈灵犀的手牵起,紧紧包覆在自己掌心,望着她深邃的双眼,认真的道:“犀儿,我想对你说……”
空气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沈灵犀双颊渐渐泛起红晕,恰在这时,却听马车外传来阿木的声音:“将军,少夫人,到家了。”
旖旎的氛围再次被搅乱,萧怀瑾一口气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堵在心口,沈灵犀尴尬一笑,轻咳一声:“那个……到家了……”
他此刻的心思,他想要说出的话,她岂会不知?
她灿然一笑:“你我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萧怀瑾望着她如灿阳一般的笑脸,“没错,来日方长。”
为避免多生事端,成婚之后,无官无职的沈清远携静宁及老父沈如松便启程向着姑苏老家的方向,畅游人间。而太后却病倒了。
顾凌寒奉诏住在宫中,侍奉在侧,将大量丹药喂给太后,身体果有好转。这日,太后竟又颁下一道诏书:
将清河郡主指婚给盛宏茂为正妻!
“这……怎么又死灰复燃了?”沈灵犀一阵惊愕,心内莫名。那玄琳月至今还幽禁在郊外行宫,盛宏茂不是在她的算计下丢官失爵了吗?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懿旨颁布时,聂青禾也已应诏被召进了宫中,看来太后此时的架势,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皇上,绝不能让青禾与盛宏茂成婚。若此举成事,聂家军势力势必被迫倒向太后,届时,对皇上只是有害无利。”
雍明宫内,萧怀瑾面色焦急向玄景睿陈情。
玄景睿轻叹一声,道:“静宁之事,太后已然不悦,现在提出了这个要求,朕再不予,岂非不孝?”
随即,他冷然一笑:“这件事倒也不是坏事,‘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若不如此,怎能使太后放松警惕,将她所图尽数透出?”
“可是,青禾怎能嫁与太后一脉?”
“行了。”玄景睿不耐烦的拉下了脸:“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了,你跪安吧。”
“皇上……”萧怀瑾还欲再行辩驳,玄景睿却已拂袖而去。
“怎么样了?”毓宸宫内,沈灵犀与聂青禾焦急等待,见萧怀瑾前来,忙上前询问。
萧怀瑾摇了摇头,将玄景睿所言和盘托出。
聂青禾深吸一口气,道:“我去求太后。”
“这就是太后下的懿旨,不过是因我嫂嫂之事,她心中烦闷,便势必要操控此事,早是有备而来,你如何求她?”
聂青禾紧握双拳,咬牙切齿道:“我死都不嫁!大不了她逼死我!”
萧怀瑾眉头紧锁,道:“太后的目标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萧家军,皇上也有顺水推舟之意。若是如此,你即便以命相抵,太后也会将你的灵位置于盛家祠堂。”
“青禾若嫁了,会怎样?”早已显怀的萧嫔突然开口发问。
萧怀瑾眉间的沟壑更深了些:“依皇上之意,你若嫁到盛家,聂家军亦会归到太后麾下。若真有变数,聂家军人数不足为虑,但却可成为皇上过河即拆的桥。”
“那岂不是……注定不得圆满?”萧嫔的声音微微发颤……
“那怎么办?”聂青禾顿时六神无主,“难道……我非嫁不可?”
“还有一招,只是……”沈灵犀沉吟片刻,俯身在聂青禾耳边说了些什么……
“什么?那可不行!”聂青禾反射似的跳起,脸颊微红,连连后退摆手:“这怎么行?”
“死马当活马医,若不一试,你真想嫁给盛宏茂,让聂家军成为炮灰?”沈灵犀问道。
“可是……可是……”
聂青禾黯然的低下头:“他不会同意的,我不想以这种方式绑住他。”
“哎呀……”沈灵犀跺脚急道:“你怎知他不会同意?即便他不同意,私下一切都好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保住你和聂家军!”
聂青禾沉吟良久,复而坚定抬起头,重重点头道:“好,为了聂家军,我愿意先试试。”
“这就对了!”沈灵犀轻轻抱了下聂青禾,轻声道:“你只管去,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你给她提了什么办法?”聂青禾走后,萧怀瑾不禁面露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