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刚进门就大声的嚷嚷道:“李兄,李兄大事不好了。”
李云志闻言翻了个白眼:“什么大事不好了,我还没死呢,你鬼叫什么?”
陈沐闻言急得直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开玩笑,那个姓莫的跑了!”
李云志闻言脸色微变:“什么?跑了?你们这么多人是干什么吃的?能让一个老头子跑了。”
陈沐有些羞愧的说道:“哎呀,这事其实也不能全怪我们,那老东西是早有准备,我们到晋王在城外的那座宅子时他已经不在了。
我们还仔细翻看了他的屋里,屋里的包裹细软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这说明他早有准备啊。”
李云志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么说来他也不是很看好晋王,对晋王的忠诚度也没有那么高。
难不成是我估算错了?那姓莫的老东西并不是什么前朝余孽,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谋士罢了?”
不过随即李云志又摇了摇头,他还是相信他的直觉,那莫老头绝对不是一般的谋士。
想到这里李云志开口说道:“给他画影像图,在整个大魏范围内进行大肆搜捕,所有客栈酒楼一律不准收留他,若有知情不报按大逆不道之罪处理。
除非他有上天和遁地之术,否则我就不相信还能找不到他。”
陈沐闻言慎重地点了点头,不过表情还是一点沉重。
李云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无妨,只是一件差事没办成而已,晋王已经抓住了,这姓莫的就无关紧要了,就算抓不住也无所谓。
我不过是想证实一下到底是不是他在背后撺掇晋王谋反的。
所以你不必这么沮丧。”
陈沐闻言嗨了一声说道:“我才不是因为这事不高兴呢,这是你们锦衣卫和东厂好的事,我一个翰林院不过是好心帮忙而已。”
李云志:......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那你为什么还哭丧个脸?现在晋王的人被拿下的拿下投降的投降,你应该高兴才是。”
陈沐哼了一声说道:“太后死了,我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李云志听到这话就更加纳闷了,这陈沐平时跟太后可没什么交集,更不可能属于太后一党,甚至太后还因为陈沐跟自己走的太近让人给他使绊子呢。
按照陈沐的性子,太后死了,他不大张旗鼓的庆祝就不错了,更不可能因为这事不高兴了。
陈沐见李云志有些不太明白,撇了撇嘴说道:“李兄,你在国家大事上是一点都不糊涂,怎么这点小事就想不明白了呢。
太后薨了,我至少要守国丧一年,不能婚嫁,那我和想想的事不还得往后推吗?
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再等一年可就十八了。
什么时候能娶上媳妇啊?”
李云志:......
他一点儿都不同情陈沐,甚至有种想暴打他的冲动,搞了半天,原来陈沐是在惦记他妹。
还说什么等上一年他就十八了,他马上就快二十了,来到这个时代,连个小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呢,他说什么了。
陈沐居然还能舔个脸在他面前诉苦,在李云志听来这绝对是炫耀。
陈沐见李云志的白眼都快翻上了天,也意识到这话在李云志跟前抱怨恐怕有些不妥。
但是这事他也只敢在李云志面前抱怨,若是今日他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一点,明日就有人在朝上参他对太后大不敬之罪。
可是陈沐真的是挺委屈的,他和李云想的婚事本来是定在明年三月份的。
那个时候万物复苏,春和景明,是成亲的最佳时期。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太后突然薨了,打乱了他的计划啊。
李云志见陈沐还委屈上了,直接把他赶出了书房,来个眼不见为净。
皇宫里慈宁宫今日格外的安静,叶瑾寒下旨要单独给太后守灵,不仅免了各位朝臣的祭祀,甚至连慈宁宫的宫女太监都赶了出去。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灵堂上金丝楠木做的棺椁散发着阵阵幽香,白色的蜡烛和宫灯在微风的吹拂下忽明忽灭。
叶瑾寒独自一人静静的站在这里却感受不到一丝害怕。
她是天子,岂能怕这些东西!
很快九喜就猫着腰进来了:“陛下,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换吗?”
叶瑾寒点了点头:“换吧,这是她身为太后该有的尊荣,也是朕身为人子该尽的孝道。”
九喜闻言挥了挥手,很快就有两个黑人抬着一具尸体在棺椁前忙碌了一阵。
他们把原先的假太后从棺椁里抬出来,又把真太后放了进去,面部盖上了帕子。
忙完之后两个黑衣人直直的跪在地上等着叶瑾寒示下。
叶瑾寒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假冒太后,其罪当诛,但是念在她临死之前也算是为大魏做了一点贡献,让朕免于弑母的骂名,找副薄棺安葬了吧。”
黑衣人闻言应了声是,然后抬着尸体离开了。
等人走后叶瑾寒跪在太后的棺椁前开始认真的守灵,香火不断,仿若他真是个大孝子一般,跟太后从来没有隔阂。
第二天一大早叶瑾寒顶着一对黑眼圈上朝,商讨的是关于晋王谋逆和太后的身后之事。
朝中大臣一致要求处死晋王,以儆效尤。
对于太后这些朝中大臣的意见倒是不一致。
有些朝臣认为国难当头,该一切从简。
也有朝臣认为太后是为国赴难,又是陛下生母,先帝原配,该隆重操办丧仪,让百姓和百官一路设祭,严格按照国丧来办,甚至更隆重。
叶瑾寒看着他们的争执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
李云志倒是未发一言,毕竟他与太后不睦,这是朝中人人皆知的事情。
他若是发言,无论是要大操大办还是一切从简都会受到诟病,与其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呢,反正又不是他娘。
不过李云志觉得叶瑾寒今日有些不太对劲,至于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但是他更肯定叶瑾寒的状态跟往常是不一样的。
等这些朝臣们争执够了,叶瑾寒才慢悠悠的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