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言，不要老待在房里，没事多出来逛逛，你看，你气色都好了很多。”乔楠挽着孙月言的胳膊，苦口婆心地劝道。
要不是她和乔小六硬拉孙月言出门，孙月言自己是绝对不会出来的。
孙月言的脸色确实比以前有血色许多，以前的孙月言就是一个缠绵病榻的病弱美人，气血不足，而现在看上去，和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
正因如此，孙老爷和奶娘才放心让孙月言独自出门。
放以前哪里放心，即使有乔楠二人的陪伴，他们也是不会放心的，哪次出门不是好几个人跟在身后，生怕小姐孙月言有什么闪失。
“走吧，我们去找如沁姐。”乔楠一看，她们竟是已经走到了方府附近。
“不太好吧？”孙月言有些迟疑，“天色已晚，我们贸然登门，恐有不便之处。”
孙月言担心会不会正碰上如沁姐在吃饭，这多尴尬呀。
“放心啦，如沁姐还能计较我们这顿饭不成？”乔小六拉过孙月言，大大咧咧地说。
孙月言依旧在迟疑，她没有乔小六这么厚的脸皮。
“放宽心，我已经和如沁姐提前打过招呼了。”乔楠笑了笑。
孙月言这才松下一口气，嗔怪地看了一眼乔楠，尽会逗她。
“如沁姐姐～”乔小六飞奔进去，眨眼间就已经看不见她的影子，只有声音还在这回荡。
方如沁正坐在庭院中，侧头托腮，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而烦心。
听见熟悉的声音，方如沁笑道，“小六来啦？”
又对着旁边的侍女说道，“去准备一些小六爱吃的菜。”
“如沁姐只准备小六爱吃的菜，哪里还记得我呢？唉，果然是不爱了，以前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就成了牛夫人～”乔楠做作地扶着额，柔弱地倒在孙月言肩头。
“净胡说，哪就能忘了你呢？”方如沁睨了一眼矫揉造作的乔楠。
她早已习惯乔楠嘴里不着边际且不能理解的话语。
“月言你瞧，她就是这样撵我的，早知如沁姐如此，我就不来了，何苦在这碍如沁姐的眼。”乔楠掏了半天，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带手帕，转头就发现孙月言的袖子里有，毫不客气地拽出来，装模作样地拭泪。
孙月言侧头看向靠在自己肩头的乔楠，微微挑眉。
乔楠抬眼看去，正好与孙月言对上了视线。
眼波流转中，不知乱了谁的心神。
“好了，别胡吣了，说正事。”方如沁看着赖在孙月言怀里，还深情对视的二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哦！”乔楠一下端坐起来，“差点忘了正事，桐姨呢？”
“在房间里休息呢，巽芳姑娘也在。”方如沁解释道。
“我去看看。”乔小六说完，蹦蹦跳跳就往前走，手腕上的铃铛发出轻灵的声音。
“哎，我带你们过去。”方如沁很头疼，这妮老是这么急。
她都没说桐姨住在哪呢，这么急就跑了。
乔楠努努嘴，双手一摊地耸耸肩。
乔小六个人行为，与我无关，请不要牵连其他无辜的人。
——
房间内，桐姨正坐在床上。
巽芳一只手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另一只手用勺子舀着药汁往桐姨嘴边送去。
桐姨脸一侧，直接扭过头。
巽芳半眯着眼，把药狠狠地往地上一摔，“老东西！”
她好心伺候这么个老妇人，她还摆上脸色了，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屋外传来阵阵铃铛的声音，巽芳脸色一变，立马蹲下身开始收拾碎了一地的瓷碗。
“嘶——”巽芳的手被锋利的碎片割破了，她眉头一皱，把手缩回来。
乔小六站在门口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屋内的情形。
但很快又摆正了表情，“巽芳姑娘，你怎么了？”
巽芳站起来，脸上一片担忧的神情，“没事，桐姨可能是觉得药太苦了，不愿意喝，我再端一碗过来就好了。”
乔楠看见了巽芳捂着的手，明白她这是被碎片划伤了，“巽芳姑娘，你受伤了，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喂药的事让乔小六来就好了。”
说完，乔楠给乔小六递了一个眼神，就拉着巽芳离开了。
乔小六心领神会，在一个下人的带领下，出门端药去了。
方如沁看着房里碎了一地的碗以及一片的药汁，转头吩咐下人收拾。
孙月言本是不想过来的，但无奈被乔楠拉住了，她看着桐姨欲言又止的状态，明白她是有话要对方如沁她们说，于是她识趣地退了出去。
“如沁！”桐姨一把拉住方如沁的手，“这个巽芳，是假的！”
“假的？”方如沁大惊失色，“桐姨你确定吗？”
方如沁不敢轻易决断，上次巽芳夜会黑衣人事件她已经误会过一次了。
虽然巽芳没有计较，接受了她的道歉，但她心里一直抱有歉意。
但桐姨不是会污蔑别人的人。
“会不会是您误会什么了？”方如沁关切地问。
连少恭都没有看出来这个巽芳是假的，桐姨是如何确定的呢？
“她一是假的！”桐姨看着方如沁，坚定地说道，“你和乔楠说一声，让她当心。”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巽芳是不是真的。
——
“女孩子的手，可是要好好保护的。”乔楠一边给巽芳上药，一边说道，“你的手真好看！你长得也好看。”
乔楠顺嘴夸了一下。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巽芳绝色，世间少有。”
巽芳抿嘴一笑，“乔楠姑娘也很好看。”
乔楠只摇摇头，“我要是想拥有巽芳姑娘这等的容貌，怕是要削肉垫骨，或是用法术变换一张面庞才行。”
巽芳面色一僵，久久没有说话。
“好了。”乔楠撒上药粉，缠上绷带，最后系上一个蝴蝶结。
巽芳低着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
她不确定，乔楠的这句话，是无心之言，还是意有所指。
如果是无心之言，那就没必要多生事端，如果是有意试探，那她就要提前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