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墙上监控屏幕——地下停车场里整齐排列着十几台改装过的割草机，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它们的声音能吸引行尸，”小刘兴奋地解释，“然后...咔嚓！碎肉机！”
红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脸色比白天好了些：“抗生素起作用了。你们的技术人员真厉害，在这种环境下还能保持研发。”
“人类的本能就是创造和守护。”陈主管的目光扫过餐厅里交谈的人群，“我们只是拒绝变成野兽。”
夜深时，宁珩站在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各个角落的实时画面。外面雨势渐大，雨水在摄像头前形成模糊的水帘。
突然，东侧围墙外的画面闪过一个黑影。
宁珩立刻调大那个区域的图像。
黑影又出现了，这次更清晰——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正鬼鬼祟祟地沿着围墙移动。那人抬头时，雨帽下露出一个骨制面具的轮廓。
“陈工！”宁珩按下通话器，“东侧有情况！”
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地下空间。
令人惊讶的是，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技术人员迅速就位监控台，保安组拿起改装过的工具武器，就连那位削土豆的老人也熟练地操作起了某台控制设备。
“启动花园守卫程序。”陈主管命令道。
屏幕上，三台割草机自动启动，悄无声息地向东侧移动。
与此同时，围墙上的高压电网亮起了蓝色的电光。
黑衣人在电网前犹豫了一下，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什么东西扔向围墙。
那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却在接触电网的瞬间被一道激光拦截——轰然炸成一团火球。
“自制的燃烧瓶。”小刘吹了声口哨，“看来爪痕组织真的很想要我们的技术。”
宁珩握紧了拳头。
这个宁静的庇护所，恐怕很快就要面临真正的考验了。但看着屏幕上那排蓄势待发的“钢铁草坪”，他心中涌起一丝久违的希望。
也许，人类终究能够依靠智慧和团结，在这末日中开辟出一方净土。
黎明前的微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渗进来，在监控室的金属桌面上投下细长的光纹。
宁珩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监控屏幕上的雪花点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自从那个爪痕组织侦察兵在围墙外被击退后，东侧的摄像头就莫名失灵了。
“应该是雨水短路了线路。”小刘打了个哈欠，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地下停车场的防御系统还能正常运作。”
宁珩望向窗外。
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仿佛一块浸透了水的灰布。远处的城市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几栋高楼像墓碑一样矗立着。
“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宁珩说，“爪痕组织就像鬣狗，一旦嗅到血腥味就会紧追不放。”
小刘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我们的围墙能抗住一般行尸群，但如果是有组织的进攻...”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监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阮玉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液体走进来。
“陈主管让我送来的，”她把杯子递给宁珩，“说是能提神。”
宁珩尝了一口，苦涩中带着奇怪的甜味，像是某种草药茶。
“小雨怎么样了？”
“退烧了。”阮玉的眼睛亮了起来，“小张说再休息两天就能下床活动。”她犹豫了一下，“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宁珩没有立即回答。
绿野公司的确是个难得的庇护所——电力、食物、医疗，甚至还有基本的安全保障。但那个侦察兵的出现意味着爪痕组织已经盯上了这里。
留下，就意味着可能把战火引向这些无辜的技术人员。
“我去检查下围墙。”宁珩放下杯子，拿起靠在墙边的长刀。
晨间的空气潮湿而清新，带着雨后泥土的气息。宁珩沿着围墙内侧巡视，手指抚过冰冷的金属栅栏。
绿野公司的围墙比山庄的要坚固得多，三米高的金属栏杆上缠绕着带刺的铁丝网，每隔十米还有一个简易的了望台。
“发现什么了吗？”
宁珩回头，看到陈主管正向他走来，手里拿着两把扳手，工装裤上沾满油渍，显然刚从车间出来。
“东侧摄像头的位置太显眼了。”宁珩指着围墙外一棵歪脖子树，“从那里可以轻松破坏监控设备。”
陈主管眯起眼睛看了看：“有道理。等会儿我让小刘重新布线。”他顿了顿，“听说你们在山庄和爪痕组织正面交过手？”
“不止一次。”宁珩的声音低沉下来，“他们不是普通的掠夺者，有组织，有战术...而且似乎能控制行尸。”
两人并肩走向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陈主管掏出一张门禁卡刷开安全门：“我们之前遇到过小股爪痕组织的骚扰，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他们为什么突然对我们这么感兴趣？”
地下停车场被改造成了一个庞大的工作间。
十几台不同型号的割草机排列在中央，周围是各种机床和工作台。几个技术人员正在给其中一台安装新的锯齿刀片，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因为你们的技术。”宁珩指着那些改装过的机器，“爪痕组织一直在寻找能控制行尸的方法。如果让他们得到能大规模杀伤行尸的武器...”
“他们就能清理出更多领地。”陈主管接上他的话，脸色变得凝重，“我们一直以为这些改装只是为了自保。”
“现在你们知道了。”宁珩直视着他的眼睛，“爪痕的人不会罢休。你们需要做好准备。”
陈主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走向角落里的一个大型控制台：“也许你该看看这个。”
控制台上方悬挂着一块显示屏，显示着公司周围三公里范围的详细地图。
十几个绿色光点在地图上移动，每个光点旁边都有编号。
“这是我们的巡逻无人机。”陈主管解释道，“每天自动巡航，监控周围情况。”
他放大其中一个区域的图像。
宁珩立刻认出了那个废弃的购物中心——三天前他们曾在那里短暂休整。现在画面上显示购物中心停车场停着五辆改装过的皮卡，车身上喷涂着熟悉的爪痕标志。
“这是半小时前拍到的。”陈主管敲击键盘，图像切换到另一个角度，“他们在集结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