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莫池郁动了动嘴，想问两个人的话是不是就会养猫了。
但是没问出口。
这样是不是太奇怪了，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奇怪……
到底是没说出口，莫池郁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等老板和我们说要来拿烤瓷器我给你发消息。”
“嗯，我们中午吃完饭就麻烦你把我送回家了？”何知秋笑了笑。
“嗯，对了，这次的烤瓷你想要什么颜色？我和老板说。”莫池郁发现才聊天的时候忘了定颜色，那时候似乎被肖筱搞的心神不宁的，没来得及说什么。
“青色吧，我记得瓷器的话这种清透的颜色是不是会好看些？”何知秋想想，青花瓷么，肯定要青色好看些。
“好的，我和她说了。”莫池郁点点头，用手机发了条消息给肖筱。
两人加微信就是为了通知一下什么时候能来拿烤瓷器和颜色烤制，没什么别的。
可是肖老板给他的回复却是：“下次来何先生也来吗？我想问问他奶茶店在哪里，下次还想约他去看猫，小猫很可爱，我也想养一个。”
莫池郁低着头看着这条消息，打了一些字又删除，他应该回些什么？
他能回些什么？
何知秋看他一直在看手机，有些疑惑：“怎么了？颜色是不能调了吗？”
莫池郁低着头，神色很差，一听到何知秋的声音，立刻扬起笑脸：“嗯？没什么，颜色调的很好。”
他手上回复：“会一起来，但他不会去和你看猫的，你自己去吧。”
还是回复了自己想回复的。
这已经很委婉了，相比起他真正想回复的东西。
“对了，你要加老板联系方式吗？”莫池郁状似不经意地问，手里收着力捏紧了手机。
“嗯……还是不用了吧，反正你也可以和她联系，我就不那么麻烦了。”何知秋想着，也没什么事需要他和老板说，剩下的交给对方就好。
“嗯。”莫池郁听到何知秋这句话，心脏缠绕许久的难受感终于消散的一干二净，连笑容都舒朗起来。
肖筱似乎又回了什么，不过不重要了，他关掉手机，放回兜里。
另一边的肖筱摸着英短，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切，这不是帮人家拒绝了自己嘛？
真是的，她发了一句：“不要帮他拒绝我啊喂！！！”
不过似乎没有被理会。
没追到人都这么强势，等真追到了岂不是占有欲爆棚了？？
真是令人唏嘘。
不过其实她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就逗逗这看起来一直都痴迷于画画看起来突然开窍了的人，看他什么反应。
看来这位何先生对他还真是挺重要的，这人以前来的时候总是一副阴郁样，后来好一些了，现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气质没怎么变，就是整个人好像容光焕发了起来。
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有了爱的滋养，就像花浇了水一样，怎么样都会茁壮成长起来的。
不过不是莫池郁在追那位何先生么？
算了算了，能让这个孤僻还眼高于顶的人看上的估计对他也不错，才能让他也把对方带过来。
不想了不想了，下一位客人来了。
哎，又是个帅哥，她笑眯眯地招呼起来。
“少爷，先生，到了。”高叔将车停下，这里并不是特别冷清，有好几家别国美食的店，还能见到一些外国人在街上逛街。
他下了车，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里：“这是哪里？”
“c大附近吧，离那家陶艺馆最近的大学就是这里了。”莫池郁将脸侧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
“啊……c大啊。”何知秋眯了眯眼，c大不是他哥母校么？
不过除了他哥说的回母校演讲拉拢应届毕业生以外两人大概率是不会同时出现在c大的。
何知秋抬头扫了一眼这家意大利披萨店，他一眼就看见厨房的大烤炉了。
这边烤披萨还用的是意大利本土的烤炉，确实这样烤似乎更本土风情一些，而且烟火味儿也十足。
高叔本来放了两人下车就要走，想着不打扰两个人约会，结果被何知秋叫住了。
“高叔。”何知秋歪了歪头：“不一起吃吗？”
高叔张了张嘴，视线投向一边的莫池郁：“少爷……这……披萨我吃不惯……”
莫池郁刚想开口，何知秋一听他吃不惯就放他走了：“高叔，那您吃不惯就算了。”
高叔如蒙大赦，开车快速跑了。
他可不想打扰少爷约会，两人增进感情呢，他瞎掺和啥呢。
何知秋刚想说换一家吃，结果高叔已经开着车一溜烟跑了。
他放下想挽留的手：“跑的好快……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噗，高叔只是不想吃披萨，先走了，我们吃吧。”莫池郁手握成拳抵住唇瓣。
进去之后，那个意大利大叔穿着厨师服在大烤炉前忙活，一层玻璃隔着厨房和餐厅，不过也能让人完美看见披萨烤制出炉的过程。
老板娘在前台，莫池郁上前点单，何知秋看了一眼菜单，基本都是意大利经典口味，就连店铺内的内设也是红黄条纹装饰的，有一些披萨样子的涂鸦正待在墙上。
总之这家店的环境很热腾腾的，而且老板娘的语气也很明快。
“一份布法利纳披萨。”莫池郁选择了最经典的款式，也是边缘脆脆的那款。
接着他转头询问何知秋要不要还吃点什么，因为一份披萨就够两人吃了，剩下可以点一些小食。
何知秋眨眨眼：“那来份意大利面？”
怕再多吃不下，他刚刚看见意大利老板放进去的披萨足足有他四只手张开那么大，两人肯定能吃饱。
“那还要一份意大利肉酱面，多少钱？”莫池郁想拿出手机付款。
何知秋抓住他的手腕，莫池郁的手放在兜里，还没来得及拿出手机就被制止了。
他感受着手腕上的温热，感觉呼吸都变慢了，转头看去，对方却弯了一双眼睛：“不是说好了我请你？”
随即他看着对方从善如流地拿出手机付了款，接着，手腕上的一抹温热抽离。
他的心脏轻轻落下来了一瞬，说不清什么感觉，但是胸腔有点闷。
两人坐到座位上，何知秋和他聊起了天气：“最近几天好像要下雨，总感觉天气变得有点闷热。”
“嗯……”莫池郁还因为刚刚的抓手腕有些失神。
“话说这么闷热，如果要画碳画，是不是笔触会更加浓重一点，碳粉就不会飞起来？”何知秋想到了这一点。
莫池郁下意识回复：“嗯，是的，因为下雨天会影响光线以及炭笔的着色程度，所以阴影处会变得更浓厚，不过虽然碳粉不会太容易飞起来，但弄到手上却会更难清理一点。”
何知秋看着他笑：“知识储备量丰富嘛，大艺术家。”
莫池郁一双浅色眸子和他对视一眼，又偏到别处：“美术生都会的……”
“对我来说你很厉害。”何知秋没在笑，只是一双眼睛睁大了去看莫池郁。
这种被肯定的滋味，他除了在自己被老师夸赞的画上尝到过一点以外，已经在何知秋这里品尝过很多次了。
他幸福的同时也无比惶恐，因为他不知道是否是自己装出来的正常人模样让他被肯定了。
如果是的话，希望自己可以装一辈子……
他自认情感淡漠，性格孤僻，除了一张脸和画画的本事毫无优势。
特别是自己以前心理不太正常，等到夏天，自己手臂上的丑陋伤疤露出来，何知秋还愿意和自己相处吗？
他不知道，所以他要努力伪装，他要将这些不堪过去都狠狠掩埋，他突然有些痛恨过去的自己。
如果对灵感没那么执着，是不是就可以真的是正常人，真的正常地和何知秋相处了？
当时画画和灵感是支撑他唯一走下去的信念，能做出这些事情也无可厚非，自己的童年也过的不好，他现在反而该庆幸自己只是自残，没有变成残害社会的精神病。
不然他也遇不到何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