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江堤之上,湘军士兵受西军骑兵压迫与诱导,在一两百米外便纷纷开枪。
多隆阿见战术奏效,心中大喜,将54式步枪往背上一背,抽出马刀,振臂大吼:“冲锋,冲锋!”
随即催马加速,向着湘军猛扑而去。
对于高速奔驰的骑兵而言,一两百米的距离转瞬即逝。
骑兵如狂飙般撞入清军阵列,西军士兵们或挥刀砍杀,或用手枪射击,不消片刻,数百湘军便被杀得死的死、散的散。
“旅长,旅长,清妖出城了!”
多隆阿忽见巴特尔团长手指湘潭城,朝他大声呼喊。
转头望去,只见大批清军从城中涌出,顺着三道浮桥向南岸杀来。
他急忙大吼:“别追了,下马,装弹,在桥头排成射击阵型,堵住他们!”
在他与秦骁川、巴特尔团长指挥下,骑兵被分成三营,迅速在桥头排出射击阵列。
所幸此时正值夏季涨水期,湘江江面宽达千米,江水湍急,浮桥摇摇晃晃。
这使得浮桥上的湘军无法全力奔跑,且宽阔江面超出了湘潭城头湘军劈山炮的射程,使之无法支援步兵。
待西军士兵整好队列,浮桥上已有湘军士兵,冲到距南岸约一百米处。
多隆阿一声令下,排枪齐鸣。
虽说骑兵排枪技术,远不及西军步兵,但一个营三四百人,凭借西军步枪射速射程优势,封锁仅几米宽的一座浮桥,却是绰绰有余。
他们还能分出兵力照料马匹、以及在身后布阵,防备被冲散的湘军反扑。
随着排枪声响起,浮桥上的湘军被打得七零八落,即便再勇猛,也只是徒增伤亡。
城墙上的刘长佑见状,只得下令退兵。
西军随即带着火油冲上浮桥,在湘军火炮射程外,将湘江南岸的半截浮桥烧毁。
失去绳索牵引,北面的半截浮桥也被汹涌江水冲垮,刘长佑苦心搭建的浮桥,毁于一旦。
西军骑兵转头,将南岸湘军驱逐干净,便在镇上驻扎下来。
过了一日,就在刘长佑准备调集民船,强渡湘江、打散西军骑兵时,十几艘西军战船溯江而上,抵达湘潭城下。
原来是黄金爱接到萧云骧命令,用了一昼夜时间,率先带着一支由两艘攻击船、六艘护卫船和十艘突击船组成的水师编队赶到。
直到此时,多隆阿和秦骁川才收到萧云骧发给骑兵旅的命令。
原来传令兵一直找不到他们具体位置,正在湘潭南面四处搜寻,恰好碰到多隆阿派往长沙汇报情况的骑兵排,才被带了过来。
又过一日,随着西军水师和骑兵旅的人员船只,不断汇聚到湘潭城下,刘长佑再无从湘江突破的可能。
这天傍晚,曾国藩率部逃入湘潭城,萧云骧也追到湘潭城北。
从长沙到湘潭八九十里路程,曾国藩率领湘军用一昼夜走完。
到城内一清点,长沙出城的三万余湘军,到湘潭只剩下不到两万人。
除留下三千人给萧启江阻击外,其余大多是见势不妙、不愿再随曾国藩,而中途寻机逃走的。
众人冒雨长途跋涉,到湘潭城后,很多人病倒。
其中就包括曾国藩的父亲曾麟书,和幕僚刘蓉。
原来,曾国藩深知西军攻势凶猛,家人留在湘乡荷叶塘并不安全,便在加固长沙城防时,派人将父亲、妻妾、儿女以及曾国荃的妻子儿女接到长沙。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湘乡未失,长沙却先丢了。
尽管昨晚准备了雨具,还安排专人照顾父亲和年幼子女,但曾父年近七十且本就有病,经此折腾还是病倒了。
文弱的刘蓉,也在经历昨夜大雨和艰苦跋涉后支撑不住,一病不起。
他们刚到湘潭城不久,萧云骧便率部追到,丝毫不给曾国藩喘息之机。
曾国藩心中恼怒,暗自咒骂萧云骧:
不就是屠了江西几个州府吗,那些地方既不是他萧云骧的乡梓,那些人与他也毫无关系,这贼厮却死死盯着自己不放,真当自己是惩恶扬善的佛门金刚了?
他自己祸害无数富豪人家、官吏士绅,双手沾满鲜血,还有脸口口声声,要推行孔圣仁政和亚圣民本思想。
分明是蛊惑人心、祸国殃民的伪君子!
当然,这些只是曾国藩心中愤懑之言,外人无从知晓。
听到刘长佑汇报战情后,他胸中一片冰凉。
湘江已无法渡过,湘潭城又被西军围住。
且相比他苦心经营的长沙城,湘潭只是长沙府下的一个县城。
城墙周长八里,有六座城门;高五六米,城墙基座宽七八米,顶部宽一米有余。
真真是城矮墙薄,西军攻城船头的火炮,估计一炮就能轰塌。
此时刘蓉病房内,烛光摇曳,光影在斑驳墙壁上晃动。
郭嵩焘、曾国藩、曾国荃、刘长佑几个湘军核心人物聚在一起,商量应对之策。
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与窗外潮湿闷热的夏夜气息交织,令人颇感压抑和窒息。
刘蓉发着高烧,刚服下医生开的药,脑中昏昏沉沉,但仍强打精神,对曾国藩劝道:
“抚台,明日西贼大队人马,或许就会从后方赶来,那些厉害的攻城船,也可能抵达城下。快走吧,就今夜,趁西贼还未将城围死,从东面出去。”
“最多带百十人,人多了,容易惊动西贼巡逻队,一旦被他们缠住,谁都走不了。”
曾国藩眼眶泛红,垂泪道:
“孟容,这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么。老父与你皆身染重病,我怎能独自逃走?若西贼攻破城池,我们就一同赴死罢了!”
刘蓉缓缓摇头,强打精神,继续劝谏:“抚台,前唐杜牧在乌江亭题诗:‘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只要你能逃出去,退到衡阳,甚至郴州、桂阳,总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何必在此作小儿女状。”
“我智谋不如人,导致抚台陷入这般绝境,死不足惜,请抚台速速离去。”
房内烛光跳跃不定,众人皆默默无言,目光齐刷刷看向曾国藩。
曾国藩沉思片刻,坚定地摇了摇头:“孟容,你的话有道理。但如今老父病重,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弃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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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刚接到通知,我这书,竟然有七八章全有问题,我现在去改,不知能不能过,大家能看就先看看吧。
我这书,违背了当前的ShZY核心价值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