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段三仰头猛烈咳嗽了几下。
依稀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这是到了地狱吗?”
努力睁开眼,有些刺眼。
“段三,你感觉怎么样?”
是张凌风的声音。
这次他听清楚了。
一只手将他扶起,“快,喝点这个,喝了就会好。”
段三感觉一个东西塞进了嘴里,浓烈的血腥味直冲脑门,很熟悉的味道,张凌风给他喝过。
当时他都只剩下半口气,就是喝了那东西才勉强活下来。
张凌风说只存了这么一口,否则他的伤势应该能彻底治愈。
咕咕....
他用力吞了几口下去。
一团火沿着喉咙落入腹中,此刻的他就像是干涸的田地注入进甘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由内及外,身体忍不住抖动几下。
啊......
羞耻的呻吟声从口中传出,苍白的脸逐渐红润,呼吸越来越急促。
张凌风瘪瘪嘴,将葫芦收回,别在腰上,没有要还给方昊的意思。
只是这葫芦是不是小了点,以前的大葫芦呢?
方昊早就料到了这些家伙不大老实,特意找了许多葫芦崽子,每个里面就能装个十来口,一个大葫芦可以分装成几十个。
当然他是有意给张凌风,否则有谁能吞没他的东西。
“他已经没事了,你在这陪他吧!”
方昊起身走出房间,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再次回到公事房,正好撞到董野过来找他。
“侯爷,那个相说有办法帮我们渡江!”
董野的话让方昊微微一怔。
“他有什么条件?”
“他说要渡江的话需要求助神圣的冰雪之灵,因此要在附近建立一座神坛,聚集五百未婚男女一同祈求冰雪之灵赐予力量,冻结雁荡江。”
“你说什么,冻结雁荡江!”
方昊以为自己听错了,雁荡江虽然不是很宽,也有三四百米,水流湍急,就是冬日也没有冻结过。
“没错,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说可以冻结半天时间,人马皆可以过。”
董野再次确认,其实他自己也不大信。
方昊陷入沉思。
如果相真的可以做到,当然是好,不过这么一来,相的名声必定大噪,这对他以后传播教义有着极大的好处。
还真是个见缝插针的家伙!
这是阳谋,摆在明面上,方昊根本无法拒绝。
“好,答应他,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是,侯爷!”
董野下去找相,正好和进来的文先生擦肩而过。
“听到了?”
“嗯。”
文先生点点头。
他在外面站了一会,等董野出去才进来。
“先生可曾知道极西之地,大雪山另一边有个安昆王国?”
文先生是大秦时候的人,又曾经是九分堂的堂主,或许知道。
“没有,据我所知大雪山的另一边应该是无边无际的冰雪之地,不知道什么安昆王国。”
“那冰雪之灵和穹颅呢?”
文先生依旧摇头。
方昊知道文先生没必要骗他,这样的话那自称「相」的人就很可疑了。
“侯爷,那人很不简单,我无法看出他的深浅,最好小心点。”
“本侯知道。”
文先生即便不提醒,方昊也会小心。
第二天一队人在相的指挥下,开始在雁荡江边搭建神坛。
神坛外圆内方,高一丈八,用青麻石堆砌,最上面摆放了一张供台。
五百未婚男女也凑齐了,他们按照相的要求沐浴更衣,换上素衣分成男女两个阵营,祈求冰雪之灵期间除了水,不能吃任何东西。
相还专门用了半天时间跟他们介绍冰雪之灵,直到全部都知道了才结束。
方昊和文先生在不远处观望。
大军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相借助冰雪之灵的力量冻结雁荡江后就过江。
相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完成准备事宜,决定明天正式开坛作法。
消息已经传遍了昌平县,鞠四喜对王猛道:“老王,你说那人真能将雁荡江给冻住?”
王猛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听说那天让一万骑兵栽跟头的就是他身边的那匹杂毛马。”
“我也听说了,真看不出,就那家伙可以叫那么大声,我在后面耳朵都被震得生痛。”
鞠四喜想起当时情景,觉得不可思议。
两人正说着,习老幺跑过来。
“侯爷说了,等下咱们走前面,过了江就是永安,那可是侯爷的封地,别丢了侯爷的脸。”
“怎么可能,咱们什么时候丢过侯爷的脸了!”
王猛对习老幺的话感到不爽。
习老幺呵呵笑着走到他面前,“老王,听说你得了瓶灵液,怎么样,拿出来给兄弟们长长见识!”
“去去去,你哥不是没有,找你哥去。”
王猛小心护住自己的口袋,生怕被这家伙顺走了。
那可是能救命的宝贝,整个卧虎岭千户所也就他配发了,宝贝得不行。
“小气....”
习老幺悻悻然离去。
等他走后,王猛才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葫芦,摇了摇,感应到里面的动静这才咧嘴笑着收好。
鞠四喜在一边羡慕得不行。
号角声响起。
王猛急忙集结手下。
雁荡江的另一边。
九分堂暗部魁首荆无泪和安阳卫指挥使何清明站在大堤上远眺对面。
昌平县外一战,东安都司范谨言、贡州卫、平阳卫以及利州卫指挥使全部身死,现在这边的队伍暂时由安阳卫指挥使何清明节制。
“荆大人,您说他们在对面做什么,不像是造船啊!”
何清明很是疑惑,搞不明白对面在干什么,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像是在搭建什么东西。
荆无泪本不想理会这笨蛋,可是现在就剩下他了,还得靠这笨蛋守护永安县,敷衍道:“他们在搭建祭坛。”
“祭坛?”
何清明更加糊涂了。
别说他,荆无泪也没弄明白对面想做什么。
难道用祭坛作法将大军挪移到这边来?
想到这,忍不住好笑。
没有船,任你赵小侯爷有多大能耐,也得乖乖在对面吹北风。
呜呜.....
号角声响起。
对面的军队在集结。
荆无泪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一种危机感自心底升起。
这是多年生死厮杀所积累的本能反应。
难道真的是作法将大军挪移过来?
他有些不大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