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京都特产,有铁盒子装的稻香村糕点,也有友谊商店买的护肤品。
更有烤鸭。
聂国胜不在意地挥挥手,“我乐意。”
一句我乐意就把许尽欢所有的话,堵回了喉咙。
她呆呆看向礼物,又看向旁边一言不发,拎着鱼上来的高成。
救救她。
这个场景她不擅长呀。
上辈子就没人追着让她当徒弟,这辈子可能是老天长了眼。
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还有老教授跑上门求她拜师。
真是好不真实。
高成拿着活蹦乱跳的鱼,笑着开口,“今天这条鱼很应景,尽欢,你赶紧动手烤鱼,然后拜下师傅。”
“鱼好,人老了,就只能吃鱼,这条鱼看着有七八斤重,一半红烧,一半烤了,顺便你去果园找点应季的果子,吃完这顿拜师宴,一月后,你就来仁和医院学习交流。”
聂国胜一锤定音。
许尽欢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何况,她也不想拒绝。
主动带着礼物上门的师傅哪里找。
当即麻溜地把鱼做成了两种口味。
扑通一下跪在对方面前,“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聂国胜激动得手抖。
他其实不缺徒弟,跟在他身边的徒子徒孙都有几十个。
可每个人都没有许尽欢这样有魄力。
不是否定他们的专业技能,也不是说他们不优秀。
而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他们都规规矩矩,有什么委屈,都憋在心里。
张口回怼对方压根不敢。
只有许尽欢敢。
这特别投他的脾气,两人就这样一拍即合成了师徒。
“吃了你的烤鱼,从今之后你就由我罩着,到了京都仁和医院,该怎么学习就怎么学习,谁要是敢为难你,你就跟我说。”
有个厉害师傅的好处,这就显现出来了。
走哪儿都可以横着走。
许尽欢也不是一个狗仗人势的性子,可架不住心里得意。
有个厉害的师傅比什么都强。
就比如她有小姑父李建唐。
从小就跟着他学医,小小年纪掌握了不少医学知识。
又凭借上辈子的经历,成就了今生的她。
“师傅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
人逢喜事精神爽。
许尽欢欢天喜地为师傅鞍前马后,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聂国胜也是眉开眼笑。
这个像璞玉一样野生的徒弟,总算被他标记了。
以后谁想抢,都没门。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想法是一致的。
抛弃了临时朋友的覃天赐,匆匆忙忙跑过来,发现许尽欢正对着一个老头献殷勤。
而这个小老头他也见过。
就是上次研讨会的负责人之一。
是个大佬。
谁知今天会在这个果园子碰见,看着跟许尽欢关系斐然。
看这样子是拜师了吧?
没想到,当初的一句戏言竟成了真。
许尽欢的命也太好了。
有大佬主动上门要求拜师,这大佬也不是普普通通的人。
来自京都。
又是行业内最权威的大夫。
走出去,只要提自己的老师来自京都,而且身份地位不低。
多少人得羡慕死。
他就很羡慕。
嫉妒倒没有,毕竟两个人是朋友,许尽欢好了,他这边也能好。
抱着为朋友道谢的心态,小跑着凑上去,“许尽欢恭喜你呀。”
恭喜你拥有这么好的师父。
许尽欢心情也很不错。
什么周青青,还有突然发疯的杜清辉。
此时她们压根影响不了她。
“留下来吃点饭,到时跟我师傅聊一聊你爷爷的事,过两天霍世佳的团队会来省城,我也会把我师傅和我小姑父都叫来。”
这可是天大的恩赐。
覃天赐恨不得给许尽欢磕一个。
这可比那一些蹭吃蹭喝的狐朋狗友要好太多。
那帮人只想着从他身上获取好处。
许尽欢不一样。
只给他提供帮助。
从今天起,他就叫对方姑奶奶。
“姑奶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覃天赐麻溜叫上了姑奶奶,没有一丁点被强迫的意思。
许尽欢对他能屈能伸的性格表示佩服。
聂国胜也看到了覃天赐。
这是一个很讨喜的后辈。
不过他的关注点并不是对方长得好看,也不是觉得他嘴巴伶俐。
而是他爷爷的病。
这是很典型的开颅手术。
他也不敢托大,说自己就能治好对方。
何况这么好的机会,他们都该利用起来。
“小伙子,你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听说过两天我徒弟要给你爷爷做开颅手术。”
聂国胜开口询问病情。
覃天赐受宠若惊。
好比大佬直接点名,说你这小伙子我看上了。
当然是看上他的优点,而不是他的长相。
老人家活了一辈子不可能临了,栽个跟头。
“吃上了姑奶奶开的药,我爷爷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他也很有信心进行这次开颅手术。”覃天赐手脚都不知道放哪。
要不是碍于场地有限,他得一头跳进水里,再来几个嘴巴子。
感受一下他没有做梦。
“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又受过不少苦难,单子国肯定要比一般人要差,你们这些做儿孙的,平常也要注意老人家的身体,还有得对医生有信心。”
聂国胜当了三十年的大夫,什么样的病患没有遇到过。
慌张的,哭哭啼啼的,不讲理的,还有固执的。
更有不放在心上的。
总之情绪奇奇怪怪,但大部分的人都很担心自家长辈。
“这个我知道,我爷爷是老红军,思想觉悟比我们要高,他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不会怨怪别人。”
覃天赐对自家爷爷很佩服。
也是最心疼他的。
自然希望这场手术没有任何风险。
可做什么事情都有风险,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老人家的思想觉悟很高,做小辈的也要好好学习,既然来了,那就坐下来吃点。”聂国胜很喜欢热闹。
以前因为他刺头的脾气,被人陷害。
丢去乡下呆了好些年。
各种思想教育,一点都没少,最重的活,吃最大的苦。
有时三天只能吃一顿。
病了自己找药吃,累了自我调节。
他在牛棚里住了好些年。
身边敢接近的人不多,就是愿意接触,那也是偷偷摸摸。
等平反后,回到了单位。
他就往人多的地方凑,一次两次大家不当回事。
次数多了,还以为他是个老变态。
好在他起点高,有多少人特别为难他。
要不然日子就不好过。
有了覃天赐,氛围一下子火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