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2,逃生
徐洁的嘴角同样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她明白王泽的意思。
王泽已经把徐洁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似乎只要自己留在王泽的身边,王泽就还有生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
暮色给街道镀上一层昏黄,王泽正将烤好的红薯掰开,热气腾腾的甜香刚飘出,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刺破空气。
黑色面包车的车门猛地滑开,四个彪形大汉如饿虎扑食般冲出来,徐洁手中的红薯“啪嗒”坠地,还没来得及尖叫,粗糙的布条已经勒住她的脖颈。
“放开她!”
王泽挥拳砸向最近的大汉,却被对方一记肘击撞得踉跄。
后腰传来的剧痛让他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柏油路上,然后就被两个人粗暴的塞进面包车里。
徐洁挣扎着去抓他的手,却被两个大汉架住胳膊强行拖进车内。
面包车扬长而去时,路边摊的摊主们惊恐地缩在角落,无人敢上前阻拦。
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徐洁在剧烈颠簸中勉强睁开眼。
昏暗的顶灯下,斑驳的墙面上用暗红颜料画着狰狞的骷髅头,数十个纹着相同刺青的男人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为首的疤面男人转动着寒光闪闪的匕首,细长的鼻梁因冷笑皱成诡异的弧度。
“你们怎么把这个废物也带来了?徐小姐,我们骷髅会等你这只小老鼠,可等太久了。”
他猛地扯住徐洁的头发,刀尖抵住她喉间。
“欠我们的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呢?”
王泽突然暴起,撞翻身旁的打手,却在即将触及徐洁的瞬间,后脑勺重重挨上一记铁棍。
剧痛让他眼前炸开白光,恍惚间听见徐洁凄厉的哭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骷髅会的成员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在疤面男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疤面男人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突然狞笑的对着徐洁说。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们两个去给我办一件事。事情办好了,那笔账就可以一笔勾销。”
徐洁惊恐的抬起头,不得不看着疤面男人可怕的眼神。
疤面男人继续说道。
“明天中午12点,准时到曼索斯咖啡店17号卡座位置上等着。到时候会有一个穿花衬衫的光头男子把一个手提箱放在你的身边。
你不用管箱子里面是什么,提上这个箱子就走。然后乖乖的把它交给我。不准给我耍什么花样,你听清楚了吗?”
徐洁无奈的点点头。
疤面男人用阴冷的目光看了王泽一眼。
“为了保险起见,你们两个人其中的一个要留在这里,直到我拿到那个箱子为止。
如果你们被警察发现,那么留在这里的那个人,嘿嘿。”
男人做了一个杀人灭口的手势。
徐洁和王泽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突然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留下。”
两个人再次对视一眼,徐洁急切的用华夏语说道。
“你走了之后就马上报警,不用管我。”
王泽也同样急切的说道。
“还是你先走,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是一个男人,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疤面男人根本听不懂华夏语,不禁勃然大怒。
“你们两个闭嘴!如果你们两个再敢搞什么阴谋诡计?我一枪打死你们两个。”
说着,疤面男人用手一指王泽。
“你去,给我把那个箱子取回来。”
雕花玻璃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咖啡厅,王泽摩挲着杯沿的手指突然收紧。
穿花衬衫的光头男人晃着金链子经过十七号卡座时,黑色手提箱像颗哑弹般砸在皮质沙发上,箱角磕出闷响。
王泽刚触到冰冷的金属提手,四面八方突然涌出藏蓝色制服,黑洞洞的枪口透过咖啡厅的玻璃门森然瞄准他。
“警察!不许动!”
领头的女警亮出证件,战术靴踏碎满地玻璃碴。
王泽脑海中炸开徐洁苍白的脸,以及那可怜无助的眼神。
他猛地拽过手提箱撞翻圆桌,滚烫的咖啡泼向最近的警员。
瓷器碎裂声中,他翻身跃出窗台,在铁艺栏杆上借力荡向隔壁巷道。
警笛声撕裂正午的街道。王泽贴着斑驳的砖墙狂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踩住垃圾桶边缘凌空跃起,指尖勾住房檐排水管,壁虎般攀上二楼阳台。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站住”,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击碎墙上的霓虹灯牌。
转过三个街区后,他突然扎进挂满鱼干的菜市场,踩着湿漉漉的案板腾挪跳跃,腥气混着血腥气灌满鼻腔。
终于甩开最后一道黑影时,王泽瘫倒在废弃仓库的霉斑墙角。
手提箱硌得肋骨生疼,他大口吞咽着带着铁锈味的空气,耳边仍回响着徐洁临走前那句“小心”。
废弃工厂的铁门外,锈迹斑斑的“骷髅会”招牌在风中摇晃。王泽握紧手提箱,金属棱角几乎嵌进掌心。
疤面男人斜倚在皮质转椅上,雪茄猩红的火星映着他脸上交错的刀疤,身后站着十余个荷枪实弹的手下,徐洁被反绑在角落的立柱上,嘴角淤青,眼神却死死盯着他。
“想换人?”
八面男人弹了弹烟灰。
“把箱子打开。”
话音未落,刺耳的警笛声突然撕破暮色。
王泽瞳孔骤缩——透过满是裂痕的玻璃窗,他看见蓝白相间的警灯在百米外闪烁。
疤面男人暴跳而起,踢翻茶几。
“妈的!谁走漏的风声?给我顶住!”
仓库瞬间陷入混乱。骷髅会成员撞开后窗,子弹穿透铁皮屋顶,迸溅的火星点燃了角落的汽油桶。
王泽趁乱撞翻持枪的打手,一个翻滚解开徐洁的绳索。
“跑!”
他扯着她的手腕冲进火海,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木屑与弹壳在地面上疯狂起舞。王泽和徐洁背靠锈蚀的钢架,刺鼻的硝烟呛得他们不住咳嗽。
警察与骷髅会的子弹如密集的冰雹,将身前的木箱打得千疮百孔,飞溅的木屑划伤了徐洁的脸颊。
两人蜷缩在角落里,每一次抬头都伴随着子弹擦过耳边的尖锐呼啸,根本找不到突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