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某处，一只鸟落下，周围船员看着觉得有意思，便拿一些吃食去喂。
但这只鸟对于这些残羹剩饭并不感兴趣，一身毛发乌黑发亮，在阳光下又显得五彩斑斓。
它径直往船的其他地方飞去，要不是这些都是普通人，他们可能就会对于一只鸟能够停在这艘隐匿行踪了的船上感到奇怪。
不过是一只鸟而已，也就没人太在意。
鸟很快溜到了没人的地方，一阵雾气飘过，鸟的身形逐步变幻化作一人。
柳夏抬手挡了挡太阳，将感知放开探查了一下船上的情况，便朝晒不到阳光的地方走去。
这里来的人很少，柳夏借助超强的感知，很顺利地避开一切巡逻。
但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祁璟韬默默地观察着她。确认柳夏没有危险后，祁璟韬才收回视线。
商羽将那五个人送走后走到祁璟韬边上：“怎么了？”
“柳夏来了。”祁璟韬将柳夏的方位告诉商羽，“她过来，多半是找宋怀义的。”
“找宋怀义……他俩之前认识？”商羽在沙发上坐下，毫无仪态可言，祁璟韬只是将他翘起的腿摆正。商羽知道刚才的坐姿对于他的腰不好，也就由着祁璟韬去了。
“之前咱们不在明宁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祁璟韬说道，当时商羽的情况不太好，所以对于那些情况的印象并不深刻。他将一切简短地和商羽说了一遍，商羽却逐步握紧了他的手。
祁璟韬知道他的想法，便轻拍他的手背几下：“我没事。”
怎么可能会毫无触动呢？商羽想着，靠在祁璟韬身上：“所以说，柳夏姐是为……污蔑的事情来的。污蔑她的人，是宋怀义？”
“柳夏算是当世鬼怪中隐形的最强者，无论宋怀义想要做什么，拉柳夏下水，都是一步不错的棋。”祁璟韬垂眸看着商羽，“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还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商羽揉了揉太阳穴，“我只是在想，宋怀义拉拢柳夏，是为了柳夏的地位还是她的力量？”
三千年狐妖，在鬼怪中的地位自然不用多说。至于她的力量，这艘船上，基本上不会有人能够威胁得到他。
“所以，今晚还会闹鬼吗？”
“你是想把那几个雇佣兵吓跑？”祁璟韬眼中带笑，不自觉揉了揉商羽头上的碎发，他才洗过，头发软软地踏在脑袋上，看上去年轻不少。
“不止雇佣兵，还有其他的船员。”商羽用头顶蹭了蹭祁璟韬的手，将那手顶开，“洗手了吗就随便摸！”
祁璟韬不甘心地将手悬在半空，就听商羽继续说道：“雇佣兵和船员都是普通人，宋怀义很显然不会让他们回去的。而且，这次他雇佣这些人，用的是先付费的方式。”
归墟的位置即便已经放出去了，但有本事到这儿的人少之又少。而船上的这些人，出去后自然就会成为香饽饽。但非要说起这些人对于宋怀义的威胁，其实是不大的。
作为向导带个路，并不会有什么。但宋怀义此人，疑心重，自然不会放心得下。
商羽后靠在沙发上，说道：“所以，你当初救他们俩的时候，他俩是什么样？”
祁璟韬救过的人很多，他也没有必要刻意地去记每个他救的人的特征。之所以对于这兄弟俩印象稍微深刻些，只是因为他们的名字是他起的。以及，后面宋怀远就是好秋的事情。
但非要说当时他救那俩孩子的时候，他们是什么样，祁璟韬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祁璟韬很诚实地说道。
商羽没有立刻说话，祁璟韬继续道：“但是如果你问我再来一次我还会不会救他们，我的答案还是和之前一样，会救，但这次会带在身边好生教导，不让他们变成现在这样。”
“那你还记得当初在殡仪馆救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么？”商羽冷不丁说道。
祁璟韬可能是完全没想到商羽会说这话，人在最放松的情况下，思维也会稍微迟钝一些，于是他愣住了。
“啊？”
商羽却笑了，看着他：“行吧，这回我信你记不住了。可是你为什么记不住啊？你不是过目不忘吗？”
祁璟韬无语了一瞬，才道：“你以前做题的时候，难道要记住题号？”
“这不是有手就行？”商羽嗫嚅了一瞬，“但是你肯定比我厉害。”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靠着，祁璟韬都感知外放，能够确定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内足够安全，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安全。
这种时候，太难得了。
他甚至在想，如果有哪个没脸色的敢这个时候捣乱，他恐怕会让那个人知道什么叫做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
“可是你说你是对我一见钟情的，为什么记不住我那个时候的样子？”
“你那个时候才刚上初中吧？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孩儿有想法。”
“好像是这样。”商羽拉着祁璟韬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是句句都有回应。
聊着聊着，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在那手腕上咬下一口。
“怎么了？”祁璟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你对一个比你小一千多岁的人有想法，这合理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商羽感觉到情况不妙。
就见祁璟韬忽然朝他这边靠近，商羽抬手就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
这回有点尴尬了……商羽发现自己会错了意，祁璟韬只是伸手过去拿他边上的纸，而后在商羽的鼻子上擦了擦：“鼻涕都流出来了。”
商羽觉得，反正都到这一步了，也无所谓。便一把钳住祁璟韬的手腕，顺势将人压倒在沙发上。
祁璟韬呼吸略微急促，更别说商羽的腰带散了一半，此刻正垂在他身上，若有若无地扫一下。
商羽也不管别的了，直接就吻了上去。
祁璟韬用手压住他的后脑，二人相互拉扯一阵，商羽又一次地失去了主动权。
他索性以烂为烂，期间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而后周身陷入床铺之中。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忽然发现一件事——祁璟韬拿被子给他裹紧了，外面还系了一圈腰带。
“你干什么！”
祁璟韬裹得很有技巧，商羽发现自己无处发力。
“你身体受不了，睡觉吧！”祁璟韬又拿来一床被子铺开，而后将被裹得和蚕蛹一样的商羽抱住，在他鼻尖轻轻吻着。
“那……那你先放开我。”
活得久的好处或许就在于，可以一眼看穿绝大多数人的想法。祁璟韬收紧手臂，说道：“听话，睡觉。”
“你是不是不行？”
祁璟韬的目光变得有些危险，但是之前老李特意交代过，商羽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做什么。
见祁璟韬不达，商羽就像一条蛆一样蠕动几下。
祁璟韬手脚并用地制住他，呼吸比刚才还粗重一些：“别闹！”
这回商羽实在是没招了，便用额头泄愤般地撞了一下祁璟韬的下巴。
祁璟韬用手捂住他的额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乖，睡觉了。”
今晚是没招了！商羽便叹了口气，将脸埋在祁璟韬手心，把双眼闭上，意识逐渐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