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心齐齐咯噔一下。
墨云寒立刻审视此刻的战局。
周围并无其他厉害的机关,只有道袍男身后那十几人手里的金钩弯刀,抽身离开不成问题。
道袍男看了一会却又转身走了。
显然只是察觉到灵力有些异常,并不能看破隐身符。
等他们走远,江清婉二人立刻去了锻造房。
刚进去就听到有人喊。
“张铁匠,把这批货送进去。”
“好!”
一个汉子应了一声。
接货的时候那人又道,“你寨子里还剩有不少材料吧?今晚搬回来。”
张铁匠又应了一声。
“好。”
随即板着那一箱子机关扣结往里面走。
江清婉拉着墨云寒立刻跟了上去。
穿过弄堂后面变得很开阔,有几个男人正在光着膀子拼装圆盘。
看动作,他们似乎并不懂得机关的奥妙。
半成品的机关武器中并没有千孔锁。
显然,他们也不是最终的成就机关的人。
可再往里面,就是个盛放武器的仓房,连门都没有。
江清婉带着墨云寒走了进去。
看着满屋子的弯刀,墨云寒只觉头疼。
他们从哪里得来这么多铁?
虽然生铁在大周并没有被管控,但这么大量的绝对有问题。
江清婉发现除了那些圆盘弯刀,还有一堆看不出是什么形状的东西。
有倒钩,衔接处是空着的,她联想了一下千孔锁的连接,心中一凛。
她曾在二师兄的手绘稿子里看到过一种武器。
有倒钩,借助千孔锁,组成波浪扇形,祁连山中的天湖里好多鱼都遭受过凌迟。
后背师父不许他再用这法子钓鱼,罚他在思过堂跪了三天。
当时的那个扇形很小,约莫两个巴掌大。
就已经可以将近十斤的鱼瞬间绞杀成烂泥,而眼前的东西,若组合起来要大上数倍,用在人的身上,下场难以形象。
她正看的入神,墨云寒忽然来到她身边将她拉住。
隐身符虽可隐藏气息和身形,但声音还是会透出去。
她没说话,眼神询问怎么了?
却见墨云寒指了指外面,
她转头,只见刚刚还热闹的弄堂里此刻一个人都没了。
目光穿过弄堂,看向门口,那道袍男人正手持拂尘拿出了罗盘。
“你们走不了了。”
他大喝一声,手中拂尘猛地砸向地面,一个巨大阵法在他脚下生成,有风起,吹进院子。
江清婉心中骤然不安。
她感觉到整个锻造房都在跟着轻轻的颤。
这种情况只会有一个可能,这里被下了风水阵。
只怪她刚刚进来的时候一心查看机关扣结,忽略了这一点。
果然,院落四角,有光柱升起。
与道袍男人脚下的阵法成合拢之势。
江清婉和墨云寒身上的隐身符也随之失去了功效。
好在这次,用的是墨云寒的血,不是她的灵气,反噬不大。
她只是胸口滞闷了一下。
可如今,却是没有时间再去想办法隐身逃离。
“墨云寒,破局在东,冲出去,快!”
若她修为还在,区区一个风水师她岂会这般狼狈。
墨云寒没有任何犹豫,抱着她朝着东边疾驰而去。
“还想逃!”
道袍男子冷嗤一声,手中罗盘顷刻飞出,直击江清婉的后背。
随着罗盘的掷出,罗盘上飞出数枚金针,每一个金针上都淬了尸水,呈现出幽暗的蓝光。
只要被扎中,即刻尸毒满眼,再配合他独家功法,就可将人炼化为行尸,只听他一人号令。
再看江清婉那张绝美的小脸,道袍男子不由淫笑了一声。
下一刻一道劲风袭来。
金针被直接扇飞回来。
道袍男子大吃一惊。
立刻结印控制,可被扇过来的金针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冲而来。
他惊慌失措的往后躲闪,却根本躲不开,情急之下一把抓过了身边一个打铁的汉子挡在了前面。
金针尽数没入他体内。
那汉子惨叫一声,当场就昏死过去。
道袍男子却没时间理会。
看着刚刚出掌的墨云寒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两个人都是玄门高手!毁了我的罗盘,你们谁都别想走。”
他拽下腰间的瓶子打开,立刻有一群黑色的飞虫飞出,朝着江清婉二人的方向袭来,速度极快,而且呈分散性,根本没法躲。
风水阵已经合阵,想要破开,还要一点时间。
墨云寒不得已,只能抱着江清婉迅速闪躲。
那虫子飞的很快,可墨云寒的速度也不慢。
江清婉知道这不是个办法,低声道,
“这是尸火虫,幼虫靠死尸养出来,一旦破壳就一定刚要吸活人血,咱们被盯住了,不戏干,它们绝不会飞走。而且,它们速度极快,想武力攻击极难。”
墨云寒皱眉。
“你直接说,怎么做?”
江清婉看向他的手掌。
“要不,你让它们吸一会。”
墨云寒的眸色微凝了一下,却没有多做犹豫,“好,你来破阵。”
二人落在地面,墨云寒将江清婉挡在身后,抽出匕首再次划破手掌,将伤口扩大。
随后高高抬起。
那些尸火虫瞬间疯了一般涌了过来。
道袍男人大笑。
“蠢货,你以为那点鲜血就够了吗?他们的繁衍比你想象的还要快,一旦入体,不用半炷香的时间你就会吸成空壳,就算那小娘子破了我的风水阵又能如何,她不会你武功吧,能逃去哪里?”
掌心传来钻心一般的疼,一股极寒的亮起瞬间渗入进去,整个四肢都动弹不得。
墨云寒忍不住闷哼出声。
真的感觉到那些虫子在顺着他的伤口往里面钻。
他回头看向江清婉,“你快点,半炷香之内,我要送你回去。”
刚刚那些话,江清婉也听见了。
她正凝着所剩不多的灵气隔空画着符箓,闻言头也没回,轻轻笑了一下。
“你不怕死吗?被尸火虫吸干血肉,会变成一副烂皮囊包括着骨头,又丑又臭。”
墨云寒皱了下眉头。
“娘子,我再舍命救你,你这样我会很伤心。”
一声“娘子”差点让江清婉的符箓画错,她气鼓鼓的咬着唇瓣。
“吸干更好,我才不会伤心。”
就在道袍男人得意洋洋的时候,忽然发现,围堵在墨云寒掌心的那团尸火虫竟扑簌簌全掉在了地上。
而本该被吸干了血的墨云寒,掌心的伤口还一片鲜红,哪有半点发黄干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