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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峰帮主王兰英与南拳大师王志泽,北腿大师陈子轩,东枪大师梁睿智,西棍大师虎浩轩,中刀大师周擎宇交往甚密;皇上请五峰帮主陪他一起来芙蓉坊,目的已经明确了——叫皋山老母五峰帮主王兰英将李师师带离风尘,去皋山五峰修行。

蔡京感慨皇上的用心良苦,为了一个青楼坊姬;竟然细心到难以复加的地步;这使想起梁山泊108条好汉来。

梁山108条好汉是打家劫舍的108个土匪,盘踞800里水泊兴风作浪;倘若时其他皇帝,一定是组织朝廷大军围剿;但徽宗皇帝没有草菅人命,而是派朝廷官员前去招安,使108条好汉成为朝廷将军;在征辽御敌战斗中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徽宗是个良心皇帝,在位期间力排众议重用蔡京,才使蔡京有机会推行“崇宁兴学”、“居养院”、“安济坊”、“漏泽园”一系列利国利民的举措。

蔡京正在漫无边际地遐想,李师师风摆杨柳般走进客厅里面来了;蔡京凝视着李师师,见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蔡京讶异,李师师转动着身子给皇上和各位大人施礼万福;莞尔一笑,道:“圣上移步小坊,定是帮小女实现夙愿,小女师师谢过皇上!”

李师师说着扑跪地上叩头作揖,赵佶命太监张凡将他扶起,嘿嘿笑道:“爱姬没有说错,寡人今日带着书法大师蔡大人光顾芙蓉坊,就是要践行此前的口谕;作为天子,不能食言!”

蔡京前面想的是皋山老母王兰英,判断出皇上要给李师师赎身;叫王兰英将她带出芙蓉坊,但皇上突然提出“书法大师”,蔡京惊异地想到皇上是要现场丹青重做《听琴图》,叫蔡京在画卷上题诗。

蔡京不可理喻地看向宋徽宗,宋徽宗笑声呵呵道:“朕事先没有通告蔡太师现场丹青的事,现在师师姑娘站在当面,朕也就不掖不藏地将事情挑明:再做听琴图,要蔡太师给画卷上题诗!”

蔡京受宠若惊,慌忙施礼:“感谢圣上抬见,微臣定照陛下的旨意去办!”

李师师打躬作揖声泪俱下道:“小女那天只不过随口赞美了《听琴图》几句,圣上竟然当真;说择日要来芙蓉坊现场丹青一副赠与奴家,还说要蔡太师挥毫题写‘吟徵调商灶下桐,松间疑有入松风。仰窥低审含情客,似听无弦一弄中……’

李师师话没说完,已经泪流满面;她想起白居易来——白居易晚年养了一大批15岁的家伎,这正是他和湘灵相爱的年纪;借此寄托那份无疾而终的爱情。家伎中白居易最喜欢樊素和小蛮,为她们写了很多诗歌;也许是在她们身上看到年轻的湘灵的影子。白居易68岁时,因风寒瘫痪在床,他遣散了所有的家伎,让她们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可是樊素跟随白居易多年不舍得离开,她对白居易说:“您骑了五年的老马都不舍得离开,何况是我?”

徽宗皇上见李师师泪目,指指皋山老母王兰英道:“师师姑娘一定认识杨门女将王兰英吧!”

“她是小女姨母五峰帮主!”李师师不加掩饰地说着,上前抱住王兰英道:“姨母随皇上光临小坊,师师还真不明事理!”

宋徽宗笑道:“师师姑娘不是一直想脱离红尘吗?朕要了却你的心愿,将皋山五峰矿藏赐予你;从今往后你就是皋山老母的弟子,随她那里习文练武为国建业!”

李师师差点惊掉下巴骨,她不敢相信皇上会让自己走出红尘;还将皋山老母叫到当面接纳自己这个弟子。

李师师神情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徽宗皇上命令张凡几个太监摆开画卷在上面涂青。

不愧是风雅才俊,第二幅《听琴图》很快画成,蔡京不失时机地给画布上题诗。

蔡京一边书法诗词,宋徽宗一边给大家解释:

第一句:“吟徵调商”,五音为:宫商角徵羽;“灶下桐”指古琴,用蔡邑“焦尾琴”之故典:有野人炊,蔡邑路过,闻火声而知灶下有佳木,急取出一桐木,造上好古琴,琴尾部留有烧火焦痕,着名,人称焦尾琴。

第二句:“松间疑有入松风”,极为雅致。昔陶弘景爱松下之风声,每闻其响,欣然以为乐。陶弘景于松风之中听到了如音乐的美妙,今图中琴师反其意,指间弹奏出了松风的雅韵。

第三句:“仰窥低审含情客”,写图中两位进入忘情、陶醉状态的听琴者,一人仰头,一人俯首,是准确的状物,亦影射音乐迷人。

第四句:“似听无弦一弄中”,是说琴音把听琴者弄得如痴如醉的古琴之上,好像根本就没有琴弦!此句结尾,把诗情引入高潮而又戛然而止,有绕梁三日之功。“似”“无弦一弄”,令人遐思。昔陶渊明有无弦琴一架,尝自行抚弄,其乐也融融。

宋徽宗对蔡京题诗的解释,使李师师芳心萌动;她觉得《听琴图》的画、书、诗皆为上上之作;摸摸踹度,只见画卷上的《听琴图》中大面积展开一株松树,枝叶偃蹇苍虬,恰恰似乎是为了迎合弹琴的主题,松枝、松叶,最大限度的与清风、与琴音相迓戏,相激荡,使音乐有了跳跃,展示魅惑的最最恰当的场所。

此地槐、杨、榆、柳,皆煞风景,唯松下可以雅士操琴!而琴师、两位听众的位置和比例,松树、题诗的位置等等画面处理,给人的观感极其舒适,人物体态、表情,极其传神,展现出画者——宋徽宗大学问及高深艺术境界;以及蔡京诗句的高深。

蔡京诗意雅致,用典贴切如行云流水,语言平实,言简意赅,诗有尽而意无穷。

马超聆听着李师师的追忆,意犹未尽道:“小妹的经历有点传奇,徽宗皇上赐予你的《听琴图》要是交给郑斯文拿到现代社会,一定会拍出意想不到的天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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