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监“退朝”的唱礼声响起,
殿内一众“倒林派”的文武大臣,顿舒一口气,
因为林疯子的到来,
变得异常“难熬”的洪武二十六年最后一次早朝,
终于是结束了,
相较于在殿外挨了杖刑刑的卓敬、黄子澄等大臣,
他们是幸运的。
不过在他们深知,这种幸运也是暂时的,
因为林疯子已经表态自己身体已经恢复,来年要继续坐班了,
相应的,
林疯子将会正常参与早朝,
未来的每一次早朝,势必都会像今天一样折磨人,
这是他们所有人躲不开的的劫。
......
出了奉天殿,
林豪先和主持行刑的宋忠招呼了几句,
获知对方已经利用五大板杖刑的机会,
让底下人熟练施刑,不仅保证那帮鸟官过不好年,还至少有俩月下不了床,
林豪对此,很是满意,
至少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清净了。
道别宋忠之后,
林豪在宫门口追上了准备回衙的任亨泰,想着参与祭祀皇陵,
由于老上级以保全清廉的名声为由,坚决不肯上自己的超豪华马车,
林豪对此表示理解,于是上了任亨泰的礼部马车,
不过有林豪的超豪华马车跟随,还有庞大的护卫队相随,
任亨泰一代状元兼学界大儒的清廉名声,还是碎了半地。
车厢里,
“你要参与祭祀皇陵?”
“可是担心征讨之事不顺吗?”任亨泰听到林豪的诉求,一脸诧异,
林豪顺着话答道,“这不想着拜祭一下孝陵、东陵,求得孝慈娘娘和太子爷的庇佑么。”
任亨泰微微摇头,叹声道,“征讨东瀛实在太不应该了,但也成既定事实,必须得执行到底了。”
“在征伐之前,求得英灵的庇佑,的确是应该的,”
“那我便安排你带队去祭祀,”
“顺便再详细查看一下两处皇陵的维护情况。”
林豪刚刚拱手称是,
却听,
任亨泰语气严肃道,“不对!”
“查看皇陵维护,势必要和守陵人碰头,”
“东陵那边的人,你可不能接触啊!”
任亨泰想起了蓝玉那帮人,可都是在守东陵,
林豪这个“前蓝党”成员,已经起势,
必须和“不堪”的过往割席。
林豪嘴角微微扯动,
能考上状元的,果然不是庸才,
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想法,
“请大人放心!”
“这一块,下官是有分寸的。”
林豪所说的“分寸”,指的是他找蓝玉会面,只是问计,顺便拉一波老朱的仇恨值,
操作上绝对不牵连到自己人。
任亨泰微微颔首,眉眼舒展,“你有数,老夫就放心了,”
“你现在品阶也提了,又掌握了更大的职权,已然是真正的位高权重,”
“陛下对你宠信依旧,居然都称你‘相爷’的雅号了,”
“还是秉持居安思危之心,”
“老夫这边也会全力助你的。”
林豪拱手一礼,“下官多谢大人帮衬。”
任亨泰摆了摆手,语气中透着更浓烈的讨好之意,“可别在老夫面前称下官,你都是相爷了,”
“日后巴结你的人会更多,”
“你能一直记着自己是从礼部起来的,”
“有好事,别忘了老夫这帮老伙计同僚就好。”
林豪正色道,“请大人放心,我自不敢忘。”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商讨着祭祀皇陵的核心事项,
直到车夫敲门提醒,礼部衙门已到。
两人下了车,
林豪朝任亨泰拱了拱手,“大人,祭祀的要点我都记下了,初一的时候我自会沐浴焚香,再带人过去的。”
“我还急着去都察院,还要见房牙,”
“衙门就不进去了,”
“先行告退。”
任亨泰微微颔首,
他知道林豪去都察院是要捞人,
“胡季安和‘六贵’此番被抓,就是冲着你来的,”
“现在陛下降旨让你参与审查,也是对外释放信号,选择相信你,”
“杨练生是懂圣意的,他们七人的事,应该很快就会了结。”
听到杨彦的名字,林豪一愣,“这关练生兄什么事?他不是外出巡视吗?”
任亨泰微微一愣,“你不知道?杨练生前几日回来了,都察院安排他督办这些个官员私德的案子。”
林豪摇了摇头,“练生兄真不够仗义,回来了也不招呼一声,”
“胡大人他么的案子,还是他督办的,也不跟我通个气。”
任亨泰怕林豪误会了杨彦疏离,解释道,“他有他的难处啊,毕竟是夹在了都察院和你我之间。”
“不瞒你说,”
“老夫也是因为被人检举与燕华楼的娘子们私会,杨练生带御史来问话,才知道他回来的,”
“老夫自陈清白之后,也就和他寒暄几句,他就忙去了。”
林豪面露恍然,“原来如此!卓敬、黄子澄那帮酸儒,真是阴损啊,”
“连你都找上了,跟我沾边的他们都想对付,”
“让练生兄督办,就是想着让我们等自己人内讧。”
“不过,现在这结局向好,”
“宋大人已经跟我保证了,他们最起码两个月下不来床。”
“不错!他们还是低估了陛下对你的信任,”任亨泰点了点头,一脸正色道,“还有我等一向作风优良,根本不怕查!”
林豪挑了挑眉,套话道,“任大人,那燕华楼的娘子们如何?听说他们是以唱曲见长的。。。”
任亨泰眼眸闪烁,抚着胡须,下意识地答道,“非也,是以曼妙的舞姿见长的,那头牌。。。嗯?”
回过神来的任亨泰顿时面露局促,强行找补道,“林相爷你问错人了,老夫啥都不知道!”
“连杨练生和御史们都相信老夫了。。。”
林豪眼眸微眯,摆了摆手,“是是是,我也是相信大人你的,”
“不过还是希望大人能知行合一,以身体为重,”
“我先告辞忙去了。”
目送林豪乘坐那超豪华马车离去,
任亨泰暗暗叹了一口气,
年轻的时候,太在乎状元的清名,错过了风流的机会,
现在老了想纵情一下,
却碰上了强化官员私德建设,
错误的时间,做对的事,只会徒留无尽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