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等人下榻的酒店也提供餐饮服务，但是张玉芳和江薇母女俩要尽地主之谊，特意选择了一个更加正宗的餐厅。
不过距离稍远了点，开车一个多小时才到达。
古色古香的包房很大，别说十几个人了，容纳至少二十人都绰绰有余。
“青璃，今天让你们尝尝我们德城最地道的特色菜，这儿的厨师可了不得，祖上曾经是慈禧老贱人的御厨呢。”
张玉芳连菜单都懒得看，招呼旁边的服务员就一口气点完，明显就是这里的常客。
她一共点了二十道菜，但是刚端上来八道菜的时候就提议先动筷子，剩下的边吃边等。
“来吧，今天我做东，那这第一杯就由我先提了。”
只吃了几口菜，张玉芳就端起了酒杯，微笑着说道：“我个人对各位的到来表示欢迎，也祝愿这次能够合作成功！”
言简意赅的表达完了，就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德城和江城的饮酒习惯不太一样，江城是拧开瓶子就倒进杯子里，而德城要用到分酒器，再倒入酒盅里喝。
陆寒大致估算了一下，差不多三到四酒盅能顶一杯的样子，这么小的酒盅，就算是女士，也没有一口不喝光的道理。
但是喝完之后，他不由抿了抿嘴。
张玉芳为了表达对苏青璃的重视，开的是铁盖茅台。
整整一箱都是1986年产的，他刚才拿出手机悄悄搜索了一下，单瓶好几万的售价，整箱都能送拍卖行了。
然而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可是张玉芳以个人名义提酒，却只口不提代表豪德时代，这就耐人寻味了。
意思是欢迎归欢迎，生意归生意，这是两码事，她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照顾。
陆寒一个门外汉都听出了弦外之音，苏青璃自然也能。
她轻声问道：“阿姨，最近我们江城和邺城来的人不少吧。”
这算是在旁敲侧击了，苏青璃想知道截至目前的竞争对手有多少。
“哎呀，我最近隔三差五就到这来吃顿饭，最近这半个月，已经有七八回了。”
张玉芳的回答并不晦涩难懂，她没具体指名道姓都有谁或者哪个集团来过，略微犹豫了一下，又说道：“青璃，其实这个扩建产能的项目真没你想的那么好，就算你能侥幸笑到最后，利润分成恐怕也会被压的很低。”
这就是垄断带来的优势，豪德时代身为新能源行业的巨头，只要是谈相关领域的合作，无疑就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
甲方只有一个，乙方却可以有无数个，同等情况下，自然是谁做出的让步最大，才有可能拿到合同。
张玉芳这是在善意提醒，毕竟是女儿的朋友，而且对苏青璃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的。
“我这次来寻求合作，其实也并没想着追求太多利润。”
苏青璃笑了笑，轻启朱唇道：“豪德时代目前是国内甚至全球新能源电池行业的霸主，每年又斥资近百亿的研发资金不断创新，在我看来，这种垄断地位最少能持续二十年以上，所以我更看重的是细水长流。”
“相较于房地产市场的风险性，当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如果能谈成这次的合作，我们苏氏集团就有了一个非常稳定的资金来源，而且还能提升自身品牌的影响力，这些附加值就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了。”
“总之我真是带着诚意来的，阿姨不妨也认真考虑一下？”
这里既然没有外人，苏青璃索性也直言不讳。
不过这番话倒是让张玉芳刮目相看，她用仿佛重新认识的眼神打量了一番苏青璃，赞叹道：“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执掌资产百亿的集团，看事情的角度就是眼光独到，真是后生可畏啊。”
有感而发了一句，她目光又转向了自己的女儿，冷哼道：“你瞧瞧人家，再瞧瞧你，成天不是在公司里好吃懒做，就是去夜店鬼混，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江薇：？？？
不是，你们聊你们的呗，我怎么就躺着也中枪了？
江薇感觉自己很委屈，但是苏青璃却在心里幽幽叹息。
张玉芳转移话题的方式太自然了，对于认真考虑与否，连最起码的敷衍都没有，看来是真的不看好苏氏集团啊。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这好像也很正常。
想来其它来寻求合作的或多或少都有一定从事新能源行业的基础，唯独自己这边是完完全全的门外汉，确实没有半点优势可言。
看来之前还是太天真了点，这块蛋糕确实很大，但是吃掉的难度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阿姨，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这个时候陆寒突然开口，见张玉芳微讶后点头，他淡淡问道：“豪德时代在江城或者邺城建立生产基地，应该是看中了周边城市上下游完备的产业链，再加上交通便利，但是以贵公司的财大气粗，完全有实力单独建厂，没必要寻找合作伙伴，让别人分一杯羹吧？”
“单独建厂确实没什么难度，关键在于我们要抢时间。”
张玉芳轻轻叹息道：“眼下全球新能源领域呈现井喷之势，就拿国内来说，很多智能企业纷纷跨界玩起了汽车，这就导致订单需求大大增加。”
“我们豪德时代目前的产能虽说还没达到饱和，但是也要做到未雨绸缪，尤其杭城和溪城的城市发展规划已经出来了，明年重点扶持新能源车企，这才有了我们生产基地的同步建设。”
“如你所说，江城也好，邺城也罢，距离杭城和溪城都不远，周边上下游产业链也非常完备，优势非常突出。”
“寻求合作伙伴固然会损失掉一部分利润，可要是地皮、厂房甚至是相关配套设施和技术人员都是现成的，只需要稍微改造就能投入使用，无疑会省略掉很多审批流程，同时大大缩短建成和投产时间。”
“这样综合考虑下来，为什么不能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利益呢？”
商场如战场，除了短兵相接之外，也讲究争分夺秒。
听了张玉芳的解释，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场仗，真不好打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