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生的盛情难却,梁兴瑞最终收下了他道歉的“诚意”,而后林京生就开开心心的走了。
虽然为了求得梁兴瑞的原谅,林京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仅搭进去二十万现金,还搭进去价值几十万的字画,可是梁兴瑞原谅了他,这一劫总归是过去了。
这些损失的钱,只能想办法以后慢慢捞回来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再干这种事,一定得看人下菜,不能闭着眼睛肆无忌惮了。
“小瑞,你怎么能收下他的钱和字画?”
林京生前脚刚走,梁兴凯就迫不及待的从一旁的角落里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没有贪婪,有的全是凝重和不解。
“小瑞,你跟哥说句实话,你买房的钱是不是都是用这种办法得来的?”
梁兴凯皱着眉头,钱是好东西不假,他也喜欢钱,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像梁兴瑞这样,那可是实打实的收受贿赂,这可是违法犯罪。
今天你收了他的钱没事,可是指不定哪天就东窗事发了,拿了不法之财,迟早会被抓的。
梁兴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梁兴瑞犯错误,哪怕梁兴瑞恨他,他都要大义灭亲。
“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收他的钱,收他的礼。”
梁兴瑞摇了摇头。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兴凯不解,这东西和钱都留下了,还不算收钱收礼啊。
“我不收下这些东西,你看他会善罢甘休吗?他能缠着我一夜,说不定一冲动还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
梁兴瑞淡淡的说道,“既然他非要送,那我就收下来好了,我收下他的东西,他就高兴了,我也免受其烦,这多好。”
“可是你这是受贿啊小瑞,咱可不敢干违纪违法的事情,你大好的前途,不能毁在钱财之上。”
梁兴凯在得知梁兴瑞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是正科级的局长后,羡慕之余就是高兴,他们家这一支总算是出个光耀门楣的人了。
以后只要梁兴瑞好好工作,最起码能混个正处,这就已经是传说中的县太爷了。
至于更高的级别,梁兴凯不敢想,副科已经算是普通人的天花板了,处级干部是祖坟冒青烟,厅局级那是祖宗开光,省部级就是气运之子。
“大哥,我收林京生的东西不代表我就是受贿。”
梁兴瑞挑了挑眉头,“等会我给乔山打个电话,告诉他林京生来给我送礼了,我把钱和字画尽数上缴,这不就撇清关系了嘛。”
没错,从梁兴瑞决定收下林京生东西的那一刻,他就打定主意要将此事告诉乔山。
而这又会坐实林京生又一个罪名,就是行贿。
“对对对,你这招确实高明,既能摆脱林京生那个疯狗,让他自食其果,又能把自己择干净,不错。”
梁兴凯眼前一亮,看来他是误会梁兴瑞了,他还以为自己的这个堂弟面对这些财物动心了呢。
这可是一条不归路,上贼船易,下贼船难,你不收他东西,他永远怕你,你收了他东西,以后不管你官多大,你都怕他。
所以,很多人说明明都不缺钱了,为什么还要贪,其实不是他想贪,而是他收不了手了。
老顾客找你办事,不办,人家就会翻旧账,甚至以此威胁你,你甘心从高位上下来吗?肯定不甘心,那就只能与对方同流合污。
而对方为了安慰你,就只能送钱送房送美人给你,别的他也给不了了。
随后,梁兴瑞便拨通了乔山的电话,虽然已经快十一点了,但电话也只是响了几声就传来了乔山的声音,“梁局长,有事吗?”
其实这话都多余一问,如果没有事的话,梁兴瑞又怎么可能大晚上的给他打电话呢。
“乔局长,我这边出了点事啊,刚才林京生过来找我了。”
闻言,乔山顿时皱起了眉头,“梁局长,你没什么事吧?”
乔山生怕林京生不知道梁兴瑞的来头,再仗着自己是地头蛇,干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同时,他也感到愤怒,林京生能去找梁兴瑞,说明有人举报他的事情被泄露了,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而且还都是局里的领导。
“没事乔局长,你别担心,林京生他不是来找我麻烦的,恰恰相反,他是来给我赔礼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
听到梁兴瑞这么说,乔山顿时松了口气,没搞事就好,至于道歉,那就看梁兴瑞接不接受了。
梁兴瑞要是原谅林京生了,他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象征性的给林京生一个记过处分,反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查到底,不管牵扯到谁,绝不姑息。
“梁局长,那你的意思是?”
乔山还以为梁兴瑞给他打这个电话是想告诉他不追究林京生的责任了,结果梁兴瑞下一句话就让他脸色一沉,“乔局长,是这么回事,林京生为了表现自己道歉的诚意,硬是塞给了我一袋子现金和一副价值连城的字画,我拗不过啊,只能把这些东西转交给你,你看看应该怎么处理。”
“梁局长,我明白了,你不用担心,我这就过去一趟,钱和字画我全部带走,这东西我会交给纪委,公然行贿,单是这一条就足以双开他了。”
乔山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暗暗吃惊,他没想到林京生一个小小的警员,居然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去行贿。
二十万呀,普通人不吃不喝都要攒二十年,结果林京生一出手就是二十万,可见这些年他捞了多少油水。
更重要的是梁兴瑞对这笔钱的处理方式,竟然直接给他打电话,说林京生给他送礼,太绝了。
将心比心的想,如果他是梁兴瑞,他大概就选择原谅林京生了,相比于把林京生干趴下,这几十万的财物才是实打实的利益呀,林京生完蛋不完蛋的,跟他利益牵扯不大。
可是梁兴瑞宁愿不要这些钱和字画,也要追究林京生的责任,由此可见梁兴瑞这个人对钱不感兴趣,想用钱让他帮忙办事,几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