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该吃药了……”六皇子站在皇上的床榻旁边,身旁是皇上最信任的李公公,如今也已经倒戈,站在了六皇子这边。
李公公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垫着黄色的丝绸,上面放着一颗粉色光泽的丹药。
“朕……不吃!朕不吃!”皇上一身皱巴巴的龙袍,头发散乱,缩在床榻的角落里,惊恐地摇着头,“你们……你们要害朕!”
“父王,怎么会呢,这是长生不老药,有返老还童的功效,儿臣亲眼看到服用了此丹药的药王变成了一个妙龄少女,这不就是您最想要的吗?如今怎么又退缩了?”六皇子用两根手指捻起那颗丹药,缓缓踱步过来,不急不慢,他迈上床榻,甚至连鞋都没脱,蹲到皇上身边,“父王,你的命这么宝贵,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六皇子一手钳制住皇上的下巴,一手拿了丹药塞了进去:“您和我血脉相连,又刚好您上了年纪,拿您试药,不是更有意义。您放心,我即使吃药,也只会在晚年,临死前。可不会像您这样蠢,壮年就开始吃药……现如今把身体都吃垮了……”
皇上慌忙拿手去扣嗓子,想要将药呕出来,但是无济于事。
“你这个逆子!”皇上怒道。
皇上愤怒地抬起手,想要扇六皇子一巴掌,却被六皇子一把捏住手腕。皇上本就无力,瞬间瘫软下来。
“哦,对了,父王,有个事情忘记告诉您了。我马上就是皇太子了,而且是你你亲封的皇太子,如今,朝臣们只道皇上无德,日夜修仙炼丹,不理朝政,只能由我这个皇太子监国。”
“你!你!”皇上指着六皇子,手指发颤,“没有玉玺,你就当不了皇太子!”
“哼,就你那点把戏,把玉玺藏在盒子底下,我早就看透了,不过一直陪你玩罢了,现在我玩够了,不想玩了。”六皇子笑着看着皇上,眼中却是满满的恨意。
皇上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你这是伪造圣旨!是死罪!”
“李公公,记下,这丹药,服用之后有吐血之状……”六皇子抬头眼里全是满满笑意,像是个孩子,完全不理会皇上的声嘶力竭,“走吧,去大殿,册立太子礼马上就要开始了,父王,你要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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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李公公宣读了立六皇子为皇太子的圣旨,众人鸦雀无声,以前六皇子还会装装礼贤下士,如今,事情即将成功,他便不逐渐暴露出自己的野心,装都不想装了。
一位身着紫红色官袍胡子花白的的老者“蹭”得一下站了起来,他的脊背挺得笔直,铮铮傲骨,朗声道:“我反对!”
六皇子将手里的圣旨放到托盘当中,笑着望着那位老者:“这可是皇上亲自拟的圣旨,本王被封太子那是众望所归!怎么李大人有意见?”
“这玉玺丢失,为何这圣旨上还有玉玺的印章?莫不是你伪造的的?”李大人仍然不示弱,他素来看不上这六皇子,倒不是因为他出身低微,而是因为六皇子喜欢结党营私,若是朝堂之上有跟他不同意见的,他便会打压。李大人弹劾了六皇子几次,可是不但没见到皇上的面,反而被打了一顿板子。
六皇子将那圣旨坦然递过去:“李大人尽管看,这玉玺的章您应该很熟悉,之前太祖皇帝时期,平安公主拿这玉玺玩耍,摔坏了一个角,因此这玉玺盖出来都会缺一个角,这可没法造假。”
李大人面色惨白,看了一眼那圣旨,那圣旨上的印章确实缺了一个角,李大人并没有接,既然六皇子不怕查,那么这章肯定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其他方面。可他一时又没有证据。
众人低头不语,大殿内空气几乎凝固,六皇子面露得意之色:“若是各位没有意见,那么我们就开始商讨太子册封仪式吧!”
“等一下!”一位面色白皙的年轻官员站了出来,从衣着上看,他的品级不高,但六皇子对他很熟悉,他是言官,为人正直,不畏权贵,很是难打发。
六皇子瞳孔微缩,眼神瞬间凌厉起来,连呼吸声都加重了。
“臣左拾遗杨思源,见过殿下。”这年轻官员礼数周全,可是每句话却是咄咄逼人,“自太祖立规,凡册立太子,须天子亲临,受百官朝贺,焚香告天。今圣驾未至,鸿胪寺亦未按例布告天下——敢问殿下,此道圣旨……前段时间六皇子您可以随意出入御前书房,若是那时候盖好了章,也不是不可能!”
“左拾遗是在质疑父皇的旨意?还是说本王伪造圣旨?”六皇子忽然笑起来,声音里却全是轻蔑之色,“这几个月父皇染疾,本来就是命本王代行一切事务。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其他事情也就算了,这可是立储!”杨思源步步不让,反而还向前走了几步,“诸位,你们说是也不是?”
众臣将头埋得更低了,生怕此时出头,被六皇子给记恨。
杨思源明明只有一人,却是一身傲骨,仿佛他身后站着千军万马。六皇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小步。随即,六皇子反应过来,自己还有后手,怎么能让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吓到!
“既然杨大人这样说,那是不是,只要本王让父王出来,你便再无异议?”六皇子胸有成竹,想来他早有成算。
杨思源盯着六皇子,不吭声,不知道六皇子打得什么算盘。
“好,你们都不说话,本王就当你们默认了!”六皇子环视众人,随后,“啪啪”举起手来拍了两下掌,“李公公,劳烦将父王请来。我倒要看看,谁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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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枯槁的皇帝陛下被扶上龙椅,他勉强稳住身形,免得让自己滑下来太过难堪。
杨大人连忙上前,禀报:“皇上,今日民间流传着一首歌谣……”
皇上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道:“呈上来……”
杨大人将一张折子呈了上去,上面写了几句打油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