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了是吧！”张凡咬着牙，又一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一只扭曲人影的扑击，那鬼东西身上散发的恶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糊他一脸。
压力之下，他那条饱经风霜的晶化左臂，仿佛有了自己的脾气，再次不听使唤地亮了起来。
“嗡——”
依旧是那种微弱却纯净的光芒，一闪而过，扫过那只刚刚扑空的噬魂回响。
“嗷！”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那噬魂回响如同被烙铁烫中一般，猛地向后缩去，能量构成的身体明显黯淡了一圈。
“咦？”张凡自己都愣了。他发现，就在那光芒扫过噬魂回响的瞬间，自己视野的边缘，那该死的氪命系统界面上，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似乎有几缕比发丝还细的绿色字符一闪而过，快得几乎以为是眼花。
“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他心里嘀咕，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慢。
旁边的李虎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但出手却狠辣至极。他周身缭绕的紫黑色虚空气息，如同活物一般，凝成一道道锋锐无匹的能量刃，每一次斩出，都精准地将一只或数只噬魂回响切割得支离破碎。
“噗！”“嗤！”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噬魂回响，在李虎的虚空之力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一样，被分解成最原始的能量粒子和一些意义不明的、破碎不堪的幽光信息碎片，然后消散在混乱的维度乱流中。
张凡看得眼热，但也知道自己现在没那本事。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手臂上这突如其来的“新功能”和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绿色字符。
“再来！”他瞅准一只相对弱小的、只有模糊人形轮廓的噬魂回响，集中精神，努力回忆着之前手臂发光时的那种感觉。
去死吧，杂碎！
晶化左臂再次应激般地发出了那道净化之光。
“吱呀——”那人形噬魂回响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惨叫，能量体迅速变得稀薄。
与此同时，张凡死死盯住系统界面！
果然！又是那几缕极细的绿色字符，这次他看得清楚了些，虽然依旧无法辨认具体内容，但那抹绿色，在这灰暗绝望的维度乱流中，显得格外……有生机？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就在这时，更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李虎那边，又一只体型稍大的犬型噬魂回响被他干净利落地一分为二，爆散成一团能量雾和信息碎片。
几乎是同一时刻，张凡脑海中，氪命系统的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冰冷而机械：
【检测到可吸收的纯净生命能量及灵魂碎片，是否吸收？】
张凡整个人都僵住了。
“什么……什么玩意儿？”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生命力流失过多，开始出现幻听了。“纯净生命能量？灵魂碎片？吸收？”
这些鬼东西，这些吞噬文明后残留的怨念集合体，竟然……能吃？还能补？
这念头一起，就像野草一样疯长起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寿命倒计时——【一小时三十五分】。
妈的，管它是什么！能活命就行！
“吸收！给老子吸！”张凡几乎是咆哮着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确认吸收指令。】
下一秒，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仿佛凭空出现，从不远处那些被李虎击溃后尚未完全消散的噬魂回响残骸处，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向张凡的身体！
那感觉……很奇妙。不同于以往氪命丧尸时那种粗暴的生命力灌注，这次的能量更加纯粹，更加温和，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清凉感”，流淌过四肢百骸，驱散着因为生命力快速流失而带来的虚弱与冰冷。
最直接的变化，来自于视野中的寿命倒计时！
【剩余寿命一小时三十六分】……
【剩余寿命一小时三十八分】……
【剩余寿命一小时四十分】！
虽然增长得极其缓慢，而且似乎只有被李虎彻底分解的噬魂回响才能提供这种“补品”，他自己用净化之光削弱的那些，好像并不能直接吸收，但……
但它真的在涨！
“我……我靠！”张凡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真的可以！真的可以补充寿命！”
绝处逢生！
就在他沉浸在这份狂喜之中时，随着那些能量的涌入，一些模糊、破碎、杂乱无章的画面和信息片段，也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那是一片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城市，无数形态奇特的、仿佛由精密金属构件组成的生命体在其中穿梭忙碌……天空是奇异的紫色，有着两颗恒星……然后，黑暗降临，巨大的、无法名状的阴影笼罩了一切……绝望的抵抗，金属城市的崩塌，无数硅基生命在哀嚎中被吞噬、分解……最后，只剩下无尽的怨恨与不甘，凝聚成噬魂回响，在这片维度乱流中永世游荡……
“硅基文明……原来，这些噬魂回响是这么来的……”张凡甩了甩头，将那些纷乱的画面压下。虽然有些令人不适，但比起能活下去，这点精神冲击算个屁！
“李虎！”他扭头冲着还在高效清理噬魂回响的李虎喊道，“我好像……好像能从这些鬼东西的残骸里吸到生命力！它们能补充我的寿命！”
李虎的动作顿了顿，那双几乎没有焦点、只有纯粹虚无的眼睛转向张凡，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张凡能感觉到，他的注意力集中了过来。
“你负责打碎它们，打得越碎越好！我来吸收！”张凡语速极快地说道，“这样下去，我们说不定能撑到找到那个‘避难所’！”
李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下一刻，他周身的虚空能量波动陡然变得更加剧烈，攻击的频率和强度也提升了一个档次。
二人立刻改变了战术。
李虎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在噬魂回响群中横冲直撞。他的虚空之力仿佛是这些负能量体的天敌，所过之处，噬魂回响成片成片地被分解、湮灭，化作最纯粹的能量粒子和信息碎片。
而张凡则紧跟在他身后，像个捡破烂的，疯狂地催动着氪命系统，将那些逸散的“纯净生命能量”和“灵魂碎片”尽数吸收。
【剩余寿命一小时五十分】……
【剩余寿命两小时十分】……
【剩余寿命两小时三十分】！
寿命在一点点地回升，虽然每一次吸收的量都不算多，但积少成多，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感正在被一点点驱散。
“爽！太爽了！”张凡一边吸收，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怪叫。这种死里逃生，还能反过来“吃掉”敌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刺激！
就在这时，李虎面对了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兽型噬魂回响。那东西足有三层楼高，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浓郁怨气，咆哮着朝李虎扑去。
“小心！”张凡下意识地提醒了一句。
李虎依旧面不改色，双手虚握，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实的巨大虚空能量刃瞬间成型，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狠狠斩向那兽型噬魂回响！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兽型噬魂回响被正面劈中，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能量疯狂逸散，最终轰然爆开，化作漫天光点和无数细碎的信息流。
好机会！
张凡立刻全力催动系统吸收。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的能量暖流涌入体内，寿命倒计时猛地向上跳了一大截！
【剩余寿命三小时十五分】！
然而，这一次，涌入他脑海的，除了那些常规的生命能量和残破记忆外，还有一小段极其特殊、也相对完整的信息流。
那不是画面，也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类似于技术文档片段的感觉？
【……高维紊流环境下，基于可变相位弦理论的自适应存在频率稳定锚点构建初探……关键参数校正……逆熵补偿算法片段……】
“嗯？”张凡一愣，“这是什么鬼？稳定自身存在频率？我靠，这玩意儿也能从噬魂回响里爆出来？”
这他妈的是打怪掉秘籍了？
虽然暂时还搞不懂这玩意儿具体怎么用，但这绝对是意外之喜！在这鬼地方，任何能增加生存几率的东西都是宝贝！
“李虎！干得漂亮！”张凡兴奋地喊了一声。
有了明确的目标和有效的手段，两人的配合愈发默契。李虎负责高效清场，将那些择人而噬的怨念体一一打回原形；张凡则跟在后面，将这些“战利品”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寿命和偶尔蹦出来的“惊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最后一只试图偷袭的瘦小噬魂回响被李虎随手一道虚空刃切成两半，张凡贪婪地吸干了它最后一点能量后，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
那些原本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噬魂回响，已经被他们清空了一大片。前方那片巨大的残骸结构，也清晰地暴露在他们眼前。
张凡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感觉浑身都有些发软，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寿命。
【剩余寿命：五小时零三分】！
从不到三小时，硬生生给“吃”回了五个小时！
“总算……总算能多喘几口气了。”张凡咧嘴一笑，虽然笑容有些疲惫，但眼中却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这鬼地方，也不是那么让人绝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