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正伸出去的手尴尬地蹲在原地，和悲痛的神情都还留在身上。
“这，这……”
医学奇迹？
明暖已经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的手都收了回来，笑着说：“看来咱们运气不错。”
“孩子自己挺过来了。”
她这话说得钟正医生不敢置信，眼圈一下就红了。
运气？
他这辈子，根本没有运气两个字可言。
可现在，老天爷终于站在了他这边一次吗？
“好好好。”
钟正热泪盈眶，要不是这么多人还看着他，说不定眼泪早就滚出来了。
明暖离开了病房。
将发挥的空间让给了这些专业的医生们。
她只能给孩子们暂时缓解一下症状。
拖延一下时间。
可真的要调理好他们的身体。
还得靠这些有真才实学的人。
就算是墨先生，当时她帮他摁腿，墨先生自己也有在积极治疗，配合用药的。
看见明暖走出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看着她甚至要撞到柱子上。
墨时晏立刻伸手捞了一把人。
“想什么？”
明暖见是他，神态自然道：“我在想，能抓到病症源头是最重要的吧？”
“院长呢？”
她四处寻找，好在老院长此刻就守在外面，听明暖在找他，立刻就走了过来。
“明总，有什么事情吗？”
他脸上还有泪痕，这个已经有许多白发的老人，对这些孩子们都是真心的好。
所以才会那么伤心。
院长悄悄地看了明暖一眼。
其实刚才，那孩子都已经快不行了。
他见他都没有心跳了。
可明暖进去了。
不一会儿出来。
孩子就恢复正常了。
他靠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明总，我知道，您是个有本事的。”
正准备问问题的明暖：“？？”
院长一辈子都是唯物主义的坚定支持者，可此刻，却悄悄地问：“您跟我说句实话。”
“我们院里的孩子们，是不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明总，外界都叫您明大师，肯定是有理由的！”
“我，我之前还总觉得这些都是封建迷信。”
“现在我不得不信了。”
说着，这个老院长又忍不住要哭了。
明暖在一旁有些无奈，“确实，是有小鬼作祟！”
老院长一惊眼泪都逼回去了。
“不过不是那种鬼，而是心怀鬼胎的人，在装神弄鬼。”明暖唇角露出一个冰冷笑容。
老院长脸色大变，“您的意思是，孩子们生病，是因为有人让他们生病的？”
他惊怒交加，满脸厉色，一改刚才的样子。
“之前孩子们的身体检查，是和一家私人诊所合作的吧？”
她接手福利院的第一天，就发现这些孩子身上都缠绕了病气，再加上后面找到了关于妈妈的日记本。
她当然不可能放任不管。
所以早早的就查过之前福利院合作过的医生和医院。
但一查之后，明暖就发现原本还以为至少是个医院的合作方。
其实只是个私人小诊所。
“是的。”老院长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交替着出现了冷汗，“当时我们福利院条件真的太差了。”
“医院根本不愿意和我们合作。”
“后来还是有好心人介绍，才让我们的孩子们重新吃上了药，看上了医生。”
“在洪寇老总在的时候，福利院的孩子们就已经经常生病了。”
老院长被明暖这么一问，忍不住开始回忆，“所以越找不到医生，就越着急。”
“拿不到药，他们的身体也就更糟糕。”
墨时晏的记忆不错。
他虽然只看过一次，却还记得，“我在你们福利院看到过他们的病历本。”
“上面写着的病例，都是一些先天性的疾病，哮喘，过敏，之类的是不是？”
可只是这些病的话。
怎么会吐血呢？
尤其是过敏。
过敏是最不好界定的。
怎么就这整个福利院的人都容易过敏呢？
院长年事已高，平常要操心孩子们吃饭的问题，还得操心药的问题，又要操心福利院能不能继续开下去的问题。
已经忙得团团转，又没有什么人能帮他。
此刻被墨时晏这么一说。
他浑身汗毛直竖，喃喃：“是啊，为什么我之前没发现呢？”
“那些医生说，是因为，我们伙食太差，环境太差。”
“再加上容易交叉感染。”
“所以，孩子相比于正常家庭的孩子体质都要差一些。”
“我，我这个蠢货，怎么真信了这些话！”
老院长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明暖：“根据我之前的调查结果来看。”
“那家私人诊所已经倒闭了。”
“之前给那些孩子们用过药的医生也都消失了，查出来都显示已经出国了，但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人。”
“我可以肯定，问题就出在那些医生身上。”
“或许。”明暖眼睛微亮，“当时那些医生给孩子们开的药。”
“您这里有留存备份吗？”
老院长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来，但很快，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痛苦地抱着脑袋一屁股坐了回去，“没有。”
“我当时也想让他们多开点。”
“这样他们就不用一趟趟跑。”
“可他们说，这药也珍贵，他们那边拨不出太多，所以每次过来体检的时候，给孩子们吃两颗就行了。”
“而且他们都是亲眼看着孩子们吞下去才走的。”
明暖闻言肩膀也是一垮。
她就知道。
那些人既然做了。
肯定就要做得周密。
“没事，我们再找找别的线索。”
“至少那些诊所的医生很可能是真的。”
只要孩子们能好好地活下去。
这样，脏水就总有办法洗清楚。
可若是孩子们不能好好活下去的话。
那情况也就很糟糕了。
明暖这么想着，索性站起了身。
“其他孩子在哪里？我去看看他们。”
老院长立刻站起身。
“我带您去。”
明暖正要跟上，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
又蹬蹬蹬跑回去。
对着墨时晏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被这久违的讨好笑容震住，墨时晏心里不受控制地涌出几分欣喜，但很快，就提高了警惕心。
“怎么？”
他装作平静的样子问：“你有什么想要的？”
不然怎么会像刚开始认识他那会儿一样。
笑得贼兮兮的，像个准备偷偷捞鱼的小猫咪。
“嗯！”明暖用力点点头，“确实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就在墨时晏已经脑补出明暖可能要他去天上摘月亮的高难度要求的时候。
手上突然传来了温热的触觉。
明暖竟然抓住了他的手！
墨时晏呼吸停了一瞬。
下意识看着明暖。
明暖自己也觉得这样怪尴尬的。
但很快，她就给自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好像有点低血糖，你拉着我吧，我怕我摔倒。”
在身后听了个全程的顾钰：“……”
他恨铁不成钢！
墨时晏那家伙都弄出那什么合同来了！
小暖啊！
你怎么还这么喜欢那家伙呢？
还找的什么理由！
哪个傻子会信呢？
墨时晏一颗躁动不安的心落了下去。
他似乎是有些不悦，“谁让你今天饭吃得那么少了？”
“都让你多吃一点！”
“还有，不要那么挑食！”
他无比认真。
将明暖拉得靠过来了一些。
“你看你脸白的！”
顾钰：“……”哦，这里有个傻子真信了。
他忍无可忍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墨时晏不会就是因为听不懂明暖话里的小心思，才搞出这种合同的吧？
果然，爱与不爱都很明显！
不爱才会听不懂啊！
“不行。”
“小暖眼看着就要越陷越深了。”
“裴正砚怎么回事！”
“上次还说要找一群好男人伺候我们小暖，干什么吃得一天天。”
顾钰只能在原地无能狂怒。
可明暖的心情却挺好的。
她拉着墨时晏的手，蹭着大佬的紫气。
挨个去摸了摸那些病得比较严重的小孩儿的手。
但这种程度好像还不够。
明暖的脸色飞快地变白了。
这次不是装的低血糖。
她真觉得自己有点低血糖了。
直到摸完最后一个小孩之后。
明暖觉得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墨时晏很快就注意到了。
他抓着明暖的手越来越冷。
将明暖的脑袋一掰，脸色瞬间变了。
厉色道：“快去叫医生过来！”
明暖的脸为什么白得跟鬼一样！
他二话不说，抱起明暖就要往外面跑。
外面都是医生。
可明暖却一把抱住了墨时晏。
这些孩子都很严重了。
之前帮外婆治疗了一次之后。
她就痛得站都站不住。
现在已经感觉自己快失去知觉了。
而且。
最近都没怎么和墨时晏亲密接触。
拿到的紫气大不如前。
她哆嗦着蠢。
意识都有点不清楚了。
“不，不找医生。”
明暖哆哆嗦嗦说。
“不找医生你打算干什么！”
墨时晏压着脾气耐心地说：“听我的，我们只需要找几个医生看一下，马上就好，好不好？”
他耐心地哄着人。
可谁知道。
下一刻他的衣领就被明暖扒开了。
明暖的脸颊整个贴了过来。
“不要医生。”明暖重复着这句话。
“我要你。”明暖痛的人都哆嗦了。
“只要你，你跟我睡一觉就好了。”明暖宕机的大脑说出了最朴素的愿望。
而墨时晏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明暖，“明暖！”
“都什么时候了！”
“你还想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