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丽屏接着分析说:“族长,以属下分析,白国昌不批准我的请假,肯定是发生了他也扛不起的大事。或许是以前做过的事已经被败露,属下生死是小,但要是连累到封氏家族,我万死难辞其咎,所以才会向天伦大哥求援。”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封百川很赞赏蔡丽屏冷静的头脑,“但是……你为什么没有提前汇报白国昌要让你出国避风头的事?”
“属下以为只是短期躲一下,等风平浪静的时候,我还能再回槐荫市继续工作,没必要为了小事打扰族长清修。”
蔡丽屏回答得非常诚恳。
但是封百川大笑起来。
“你这个小蹄子聪明过头了,还想糊弄我吗?”
“属下不敢。”
“你做内线多年,做腻了,想要趁着这个时机出国,不再受封家、白国昌、宣锐的控制,找个地方躲起来过自己的日子。”
“……”
蔡丽屏握手机的手心开始出汗。
封百川太厉害了,一下子就点中了她心中所想。
干了这么多年的缺德事,蔡丽屏累了腻了怕了,却看不到这种见不得光的人生什么时候是尽头。
她总想逃得越远越好,以免遭受报应当头。
所以,她故意隐瞒出国的消息不向封天伦报告,只想在加勒比地区找个小国家,隐姓埋名度过余生。
蔡丽屏咬咬牙,低声说:“属下知罪,请族长责罚。”
既然现在被封百川点破,蔡丽屏能做的就是不狡辩,不求饶,除了等待处罚,她什么也做不了。
“你何罪之有,我为什么要罚你?丽屏,你是为封氏家族做过大贡献的人,我本就应该早点让你上岸,给你一个优渥的生活,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苦了。”
封百川说得很动情,声音都在颤抖。
蔡丽屏再次被戳中心底最柔软的部分,顿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罢了,罢了,丽屏,你想回来就回来吧,我让天伦安排偷渡路线,保你平安无事来鹰国。咱们爷俩好好聚一聚,我会答应你所有要求,送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封百川的话很温暖,让蔡丽屏压抑多年的郁闷统统化解。
“多谢……族长……”
蔡丽屏感动到痛哭流涕。
封百川挂了电话,拿出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滴。
瞬间,他的脸色又变得寒气逼人。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背叛我。”
封百川咬了咬牙,一口气喝完咖啡。
他恨不能现在就亲手宰了蔡丽屏,但他却不断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还不到动用家法的时候。
鹰国辛普森电力公司有十六亿的股权出售,这是一笔大买卖,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这部分利润抢到手再说。
四个小时后,朝霞映满莫斯本天空。
秦云东沿着莫斯本海边正在慢跑。
在他身后不远处,夏丰气喘吁吁地努力跟上秦云东的步伐,但彼此距离还是越拉越远。
“秦……秦书记,您慢点跑……我不行了……”
夏丰上气不接下气地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沙滩上。
他看着秦云东已经跑远,只能摇摇头,脱下跑鞋摘掉袜子,让双脚完全释放。
夏丰知道秦云东多年来一直保持晨跑的习惯,他也想跟着伴跑,但每次都跟不上,用不了十几分钟就败下阵来。
忽然,他的手机响起,是未婚妻婉月的电话。
“月月……中午……吃的啥好吃的……”
夏丰开口打招呼时,还在大口喘息着。
“哎哟,你这是怎么啦,听声音怎么不对啊,不是在干坏事吧?”
婉月哧哧的偷笑。
“你在临江是下午,我这里是清晨,正陪秦书记晨跑哩,哪有干坏事的机会……”
夏丰躺着沙滩上,看着朝阳下滚滚而来的海浪,脸上露出坏笑。
“呸,不要脸,有机会,你还真干啊。如果我听秦书记说你睡了金丝猫,看我不给你咔嚓了。”
婉月气哼哼地发出威胁。
“你瞧你,咋不识逗呢。有秦书记在,给我一万个胆也不敢啊。更何况,俺心里都是你,什么金丝猫、绿丝猫都不好使……”
夏丰乐呵呵地说着甜言蜜语。
“这还差不多。”婉月嫣然一笑,“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能按时回来吗,别让我一个人参加婚礼,那可丢人丢大了。”
“必须赶回去啊,秦书记说了,我们四月三十号一大早就走,到晚上七八点就能到家了。”
夏丰盘腿坐起来,给了明确的保证。
两人又甜言蜜语聊了半天,直到夏丰看到秦云东原路折返跑回来,他才赶忙和婉月匆匆道别挂了电话。
秦云东来到他面前停下脚步:“瞧你笑的那么灿烂,估计是和新娘子打电话了?”
“是的,她总是担心咱们四月三十号回不去,所以每天都要确认一下,女人真够啰嗦的。”
夏丰穿上鞋站起身。
“可以理解,这是女人一辈子最大的事,无论是谁都会非常在乎。在女人心目中,丈夫是她的世界中心,所以你也不要嫌她啰嗦,换了别的男人,她还懒得啰嗦哩。”
秦云东笑着往回走。
“那您觉得男人最应该在乎什么呢?”
夏丰跟上秦云东,好奇地问。
“责任。”
秦云东不假思索地回答。
男人很累,是因为背负着太多责任。
对父母、妻子、儿女、朋友、事业、理想,无不要承担责任。
但,这又是男人的宿命。
不愿承担责任的男人,还能算男人吗?
“夏丰,我昨天听楚采臣说了,你已经把购物卡还给他,我很欣慰,你承担起了责任,没有让我失望。”
秦云东说得很放松,没有批评夏丰的意思,甚至还流露出欣赏的意思。
“您……您已经知道了?我一直没敢给您说,有愧于您对我的教导……”
夏丰面红耳赤地低下头。
秦云东点点头:“你虽然收购物卡不对,但因为是楚采臣给你的结婚礼物,不存在钱权对价交易,只能说你和楚采臣做得欠妥,但也算不上违纪。我批评了楚采臣,但对你还是应该表扬的。你能严格要求自己,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