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甚至没有停顿,脚下步伐一错,闪入人群,简单直接的格挡、肘击、膝撞,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狠辣。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咔嚓”、“嘭”、“哎呦”的骨头断裂声、沉闷撞击声和痛苦的闷哼惨叫声。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十几个打手,此刻已经有五六个躺在地上,不是断手就是断脚,哀嚎不止。
剩下的七八个人,全都吓傻了,他们手里的棍棒还举在半空,却僵在原地,脸色煞白,看向陈诚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骇然。
这…这是人吗?!
他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一股寒气从他们脚底板直冲头顶,握着武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火药味,而是令人窒息的恐惧。
“啪嗒,啪嗒。”
陈诚轻轻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掉了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他环视了一圈那些噤若寒蝉、面无人色的打手,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只是瞳孔深处,多了一丝冰冷的戏谑。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早已目瞪口呆的钱泽明,莞尔一笑:“钱老板,还有人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要不……一起上?省得浪费时间。”
“咕咚!”钱泽明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喉咙干涩发紧,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出来。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直到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墙壁,才勉强停了下来。
他看着地上哀嚎的打手,再看看那个毫发无伤、甚至连呼吸都没怎么乱的陈诚,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他妈怎么可能?!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不是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吗?!
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身手?!
钱泽明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起,瞬间席卷了全身,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惧。
“呵!蠢货!”李振山抱着胳膊,适时地发出一声充满嘲讽的冷哼,斜睨着失魂落魄的钱泽明。
“早就跟你说了,对诚兄弟动手,你会后悔的!现在信了?”
陈诚没有再理会那些失去战斗力的打手,也没有看吓破了胆的钱泽明,他径直走回刚才的座位,慢条斯理地重新坐下,仿佛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他端起桌上已经微凉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然后才抬眼看向面如土色的钱泽明,字句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钱老板,我刚才说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的眼神直刺钱泽明的心底。
“现在,放尊重些。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也是我们……合作的最后机会。”
“我……”
钱泽明嘴唇哆嗦着,想放几句狠话,可一接触到陈诚那冰冷的眼神,还有地上那些还在呻吟的手下,所有的狠戾和不甘瞬间化为了深深的忌惮和憋屈。
他知道,今天他是踢到铁板了,而且是能把他砸得粉身碎骨的那种铁板。
他再嚣张,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更何况是他先起的头,于情于理他都拿陈诚没办法。
钱泽明脸色青白变换,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改!”
他几乎是吼着对自己身边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伙计下令。
“还他妈愣着干什么?!赶紧去!重新拟一份合同!按照……按照陈老板的意思拟!”
那伙计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了出去。
很快,一份崭新的合同被送了进来。
陈诚接过来,仔细地翻看着。
这一次,那些苛刻的霸王条款确实都不见了,违约责任也变得相对公平。
但是,当陈诚看到最后一页的种子采购价格时,他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他将合同“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声音不大,却让钱泽明的心猛地一跳。
“钱老板,”陈诚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之前的霸王条款没了,这价格……倒是挺‘霸王’的嘛!比市面上的普通玉米种子贵了足足五倍!你当我陈诚是冤大头,还是觉得我是傻子?!”
钱泽明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挤出难看的笑容,强作镇定地解释。
“陈老板,您误会了!这……这真是最低价了!您也知道,这甜玉米种子可是从海外弄回来的稀罕货,路途遥远,各种关卡打点,成本高得很呐!这价格,我真没多赚您多少!”
“呵。”
谁知,陈诚听完,却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嗤笑。
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钱泽明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重锤般敲在钱泽明的心上。
“钱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据我所知,这种甜玉米在海外并不怎么受欢迎,因为口感不符合他们的习惯。你手里,应该积压了一大批快要过期的种子,正愁卖不出去吧?”
陈诚的嘴角牵动一丝嘲讽的曲线。
“用一批别人不要的滞销货,卖给我五倍的高价?钱老板,你的算盘,打得未免太精了点!”
和陈诚比信息差,钱泽明还是太嫩了些,陈诚可是活了两世的人。
钱泽明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退光了。
他所有的伪装和谎言都被无情地戳穿。
陈诚怎么会知道?!
这不可能,这批货的消息他封锁得很死啊。
巨大的震惊和恐慌,让钱泽明的大脑一片空白。
陈诚不再看他,直接站起身,拉了一把旁边的李振山:“李大哥,看来钱老板没什么诚意。这生意,不谈也罢!咱们走!”
“啊?走?”李振山一脸懵。
刚才陈诚打人的时候他看得是热血沸腾,现在谈价格,他虽然不太懂,但也听明白了,这价格比之前那合同里的低了不少啊,怎么说走就走了?
“诚兄弟,这价格……”
“嘘!”陈诚给了李振山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低语。
“李大哥,信我!这价格还能再降!你看好了,不出三步,他必叫住我们!”
这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不逼他一把,他不会吐出实价的。
李振山将信将疑,但出于对陈诚的绝对信任,他还是闷不吭声,任由陈诚拉着,大步流星地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
眼看着陈诚和李振山真的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钱泽明这下是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