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京城郊区一间逼仄的出租房里,灯光昏暗的影子在墙上摇摇晃晃,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油烟味。
周彬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红着眼睛,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盘炒饭,油腻的饭粒沾在嘴角,他却浑然不觉。
吃着吃着,泪水就顺着脸颊滑落,混着饭粒咽下去。
他一边吃一边哭,嘴里还夹杂着发疯似的咒骂:“通缉我?死老头,我是你儿子,做得这么绝啊!为了一个女人,你要杀我?珍姨,呜呜呜……”
桌子对面的沙发上,一个被绑住双手双脚的女孩缩成一团,脸色苍白,身体因极度恐惧而微微颤抖。
她一双大眼睛惊恐地盯着周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周彬吃完最后一口饭,猛地抓起盘子,朝水槽方向狠狠一扔。
咣当一声,白瓷盘子在水槽里摔得粉碎,碎片四溅,吓得女孩身子一抖。
看着周彬像神经病一样的举动,他的心吓得砰砰直跳,嘴唇哆嗦着,一动也不敢动。
周彬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和油渍,踉跄着走过去,蹲在女孩面前,盯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恶狠狠地问:“你在怕我?”
女孩咽了口唾沫,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没……没有,不……不怕。”
“为什么不怕!”
听到这话,周彬突然暴怒,猛地抓住她的头发,发了疯似地将她的头往沙发上撞。
沙发是软的,倒是没受伤,但那股暴戾的气势却让她吓得魂飞魄散,眼睛里满是惊恐的泪光。
发泄了一会儿,周彬喘着粗气,松开她的头发,眯着眼睛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犹豫了一下,不敢不说,低声道:“我叫徐采文。”
她报了真名,生怕编个假名会被他翻身份证发现,那就更糟糕了!
徐采文今天晚上不到十点就回了出租房,刚进门就被这个男人用刀逼住,劫进了房间。
她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干嘛回来那么早?
早知道就该去酒吧多待一会儿,或者再晚点回来,或许就不会撞上这个疯子。
周彬没去翻她的身份证,而是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脸上、身上游走,像在审视一件猎物。
他劫持徐采文的原因很简单——她长得漂亮。
既然自己可能逃不掉,临死前能劫个漂亮女孩,也算给自己一点安慰。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这地方只有她一个人。
周彬之前在网上看到了通缉令,说他涉及一桩命案,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是父亲杀了珍姨,还不放过他,心中怕得要死又恨得要命。
珍姨是他唯一的依靠,如今连她都没了,他觉得自己彻底被抛弃了。
“徐采文是吧?实话告诉你,老子是个杀人犯!”周彬面向狰狞地吓唬她,“你要是不听话,我立刻杀了你!反正一个人是杀,两个人也是杀!大不了枪毙,听明白没有?”
杀人犯?
徐采文脑子里嗡的一声,恐惧像冰水一样从头浇到脚,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停止了思考。
她只能茫然点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周彬看着她吓得魂不守舍的样子,满意咧嘴一笑,他起身,绕着沙发踱了两步,眯眼问:“这里是不是就只有你一个人住?”
徐采文刚想点头说是,但电光火石间反应过来,如果承认自己独居,这个杀人犯可能就更肆无忌惮了。
她连忙摇头,声音颤抖地说:“不是,我跟室友合租的。不过……我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周彬皱起眉头,脸色阴沉下来:“还有室友?”
这怎么办?
他现在不敢往外跑,本来打算在这儿躲几天,徐采文这么漂亮,正好可以陪他几天,哪怕最后被抓,死了也值。
可如果有室友随时会回来,事情就麻烦了。
他语气烦躁地说:“你室友几个人?什么时候回来?”
徐采文咬着唇,脑子飞快转动,模棱两可地答:“两个。一个出差了,去了好几天,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定晚上就回来。还有一个去同学家玩了,晚上可能回来,也可能不回来,我说不准。”
她心想,希望能吓住这个杀人犯,让他丢下自己快跑!
周彬抓着头发,嘴里发出嗬嗬的低吼,明显有些抓狂。
过了一会儿,他勉强压下心里的烦躁,从徐采文身上摸出手机,恶狠狠地说:“说你室友的号码,我来拨号,你问清楚她们回来的时间!不准耍花招,听到没有?”
徐采文心头一沉,但也不敢违抗,低声报出一串号码。
周彬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输完后,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通讯录里的名字:童蓝。
“童蓝?”周彬顿时一愣,随即眼睛猛地红了,像被什么刺中了神经。
他攥紧手机,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盯着徐采文,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童蓝……你认识童蓝?”
...
童蓝的手机在深夜12点多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采文姐”。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接起电话,听到徐采文虚弱的声音说自己突然发烧,家里没药,听声音好像还在颤抖。
童蓝顿时睡意全无,从床上弹起来,穿着睡衣就冲到书柜,翻出她的小药箱。
药箱里塞满了常用药。以前,徐采文有个头疼脑热,总来她或李婉丽这儿拿药,病好了就请顿饭,姐妹间早已形成默契。
可现在童蓝搬了出去,李婉丽又在横店拍戏,采文姐独自住在以前的出租屋,大半夜发烧没药,这可怎么办?
如果病得严重,那说不定还要去医院,童蓝顿时有些着急。
她从药箱里抓出几包药,用小塑料袋装好,塞进随身小挎包,匆匆换上t恤和牛仔裤,轻手轻脚拧开房门,又小心翼翼从外面关上,生怕惊动别人。
可她没注意到,隔壁房间的姜寻还没睡。
姜寻最近在尝试写歌,熬夜成了常态,正戴着耳机在电脑前鼓捣音乐软件。
听到客厅的动静,她心头一紧,摘下耳机,悄悄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到童蓝卧室的门半开,里面被子凌乱,人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