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萧庭夜虽然话少,但却比起那位蔡大人更不留情面。
做的事情也更狠绝。
而作为文官的蔡大人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当看到那囚车里的血呼啦差几乎掉了一层皮的犯人的时候差点晕厥从马上掉了下去。
身边的士兵赶紧上前扶住。
萧庭夜淡淡的扫了一眼蔡大人,目露嫌弃。
这就是陛下非要派来所有大用的人?
不过见方才陆沉舟被气的想要杀了他的模样,倒也算有点用。
而萧庭夜的做法显然更令对方震慑。
陆沉舟指节捏得发白,眼中翻涌的杀意犹如实质,仿佛要用目光将萧庭夜千刀万剐。两人视线相接处,似有刀光剑影迸溅。
“殿下,这是您的人?”溟夕手持烛台,跃动的火苗在幽深密道里投下摇曳的光影,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轻声道。
密道里只有他们二人,掌柜的将他们带进来之后便关上了暗门离开了。
只是离开之前给他们交代了一下现在城内和城外的情况,以及现在宣平侯府的动向和一张地图。
林昭月轻嗯了一声,“蛛网的人。”
蛛网情报机构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驻于西陵了。
准确的来说,从蛛网成立之初,辐向整个大夏的时候,就已经扎根于西陵。
只是那时蛛网的存在更偏向于京城官员,从陆沉舟成为驸马之后她才将重心放在了藩王身上。
她在离开侯府之后便已经跟银川他们分道扬镳,让他们自行离开。
萧庭夜身边需要人,银川他们实在没必要跟在自己身边。
更何况,她还想亲自去公主府在陵州城的暗桩处查看一番。
兵戎相见的事情,萧庭夜自有分寸,她不需要去担心什么。
唯一的变数——
恐怕,就是宿长雪了。
“难怪那位掌柜对您这么恭敬。”溟夕挑眉,在前方照明引路。
“这密道里东西也不少。”溟夕一边走看着密道里的一些生活物资不禁道。
林昭月笑,“狡兔三窟,自然是要备好的。密道门口便有火药,若是一旦遇险,便会将洞口炸毁。而这密道,通往的是距离陵州城外五十里的地方。”
【火药啊,这个时候就有火药了吗?】
【这个大陆光是大夏的历史就有几百年了,有火药不是很正常?】
【对啊,没火药怎么炸矿呢,但这个时候的火药爆破威力是受限的,只能用于工用吧,还无法用到战争上】
【那是肯定的,要用到战争上还得再发展个几百上千年才行吧?】
【但是利用火药埋个雷或者炸弹什么的,应该问题不大吧?】
……
在字幕讨论的时候,林昭月眼睫也微动了一下,若有所思。
溟夕诧异,“五十里?”
五十里若是步行,那时间可不少。
可他刚说完,眼前便见到了一条轨道。
轨道上面是木制的方形盒子,不,看起来,更像是坐的地方。
像是马车,却比马车更长一些,可容纳不少人。
而那精密的榫卯结构与泛着桐油光泽的齿轮都让他想到了一种失传已久的绝技……
“这是……”溟夕从未见过,眼中也十分诧异。
林昭月勾唇,“你可曾听说过机关术?”
溟夕疑惑,“机关术?”他思索了一下,“在殿下书房中的藏书里读到过,只道会机关术者,这世间寥寥无几,乃匠人。匠人传承千年,但却并不受重用。所以,匠人这些年都已经没落,也很难得见。”
林昭月笑了一下,看着眼前的轨道:“你说的不错。但匠人,并非不受重用。只是因为匠人身份低微,却又一手足以颠覆乾坤的本事,所以被贵族排挤才导致的没落。而真正会机关术的匠人,也都被一些强大的势力亦或是皇族养了起来。”
“但作为机关术的鼻祖以及机关术最强的墨家,却于二百年前消失于世人视线之中。所有人都以为墨家灭门了,也有人以为,墨家彻底从里历史中消失,绝后了。”
“但在五年前,我亲自寻访到了墨家匠人。”
【出现了!隐藏剧情!】
【又是一个惊喜!原剧情没出现过的!】
【卧槽这跟小火车有什么区别??】
【太牛了,这是缆车吧?能在这种地道里造出这种东西?】
【公主你到底还背着我们做了什么?】
【只有我关心五年前公主才十五六岁吧?】
林昭月目光微闪了一下。
其实,从她很小的时候,她好像就觉得自己应该做这些事情。
她花了两年的时间追查墨家后人的线索。
最后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遇见,识破了墨家这位后人的身份。
“这里的机关和轨道机关车,都是出自这位墨家后人之手。”林昭月掀唇,旋即走到旁边按下机关。
“只是当初做这个东西的时候废了点功夫。”
为了不让他们察觉,强行让宣平侯进京述职,将他们调离西陵。
在这一刻,林昭月忽然有种感觉。
她是不是很早便预感到了危机的降临,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准备?
溟夕眼睛一亮,“墨家的机关术?”
林昭月挑眉,“这里,只是冰山一角。让他做来玩玩的的。”
溟夕忍不住好奇,“既然墨家后人在世人面前都消失了,那公主是怎么说动他为您做事的?”
不露于人前,隐姓埋名,便说明不愿被人知晓。
所以溟夕才有此疑惑。
林昭月撩开裙摆,率先往机关车上迈了上去。
“当然是,死缠烂打。”她笑道。
溟夕诧异,“诶?”
公主也会死缠烂打?
林昭月不置可否,脑海里也想起了墨烬那个家伙……
说起来,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上次见他,他还躲在机关兽里研究什么作战技巧呢。
半个时辰后。
他们人已经出现在了距离陵州城五十里外的荒道旁的树林中。
虽然此地荒无人烟,但四周却四通八达。
每一条路都可通往西陵的每一座城池,也可通往林昭月来他们所歇息的水路渡头。
“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快就到了……”溟夕眯了眯眼睛,“真是难以置信,这个地方在地图上的位置……应该是在宣城的城郊吧?”
一出来溟夕便撕去了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自己的本来模样。
戴了这么多天人皮面具早就憋死他了。
他真怕公主看自己这张普通脸看久了都忘了他本来的样子了。
在溟夕看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在公主面前总是能让他区别于其他人的,能独占一点位置。
所以他对于自己的容貌甚是在意。
撕了自己的人皮面具之后,他便立刻上前为林昭月整理仪容。
小心仔细的拍去她身上的灰尘和木屑。
再将她脸上的面具小心翼翼的撕开。
“殿下您忍着点。”
溟夕给自己撕面具那叫一个利落,但给林昭月撕去是生怕将她弄疼。
动作更是轻柔的不得了。
林昭月便由着他伺候,闭眼假寐了一会儿。
就在为撕去人皮面具,将脸上擦洗干净的时候。
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