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陶贵妃寿辰。
陶贵妃已经四十五岁了，虽然保养有度，但还是无法跟那些年轻貌美的妃子相比。
宁帝如今已经很少召陶贵妃侍寝了。
但对于通情达理、不争不抢的陶贵妃，宁帝还是恩宠有加。
早朝结束后，宁帝便直接来到陶贵妃的宫中。
他过来的时候，宁承和宁漱已经到了。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兄妹俩刚行完礼，宁帝就看出兄妹俩有点不对劲。
感觉他俩就像是被霜打蔫了的白菜似的。
宁承低头：“回父皇，儿臣和七妹昨夜宿醉，还没缓过劲来……”
“宿醉？”
宁帝微微皱眉，面露不悦之色：“你们怎么这么不懂事？明知道今日是你们母妃的寿辰，还把自己灌醉？怎么着，你们是怕今日没你们的酒喝？”
为了给陶贵妃过寿辰，他都昨夜还熬夜批阅奏章，就想今天抽点时间好好陪陶贵妃。
他们兄妹倒好，宿醉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儿臣惭愧。”
宁承没有辩解，“请父皇责罚。”
宁漱担心大哥受罚，连忙可怜巴巴的看向宁帝，“父皇别怪大哥，都是儿臣出的馊主意，父皇要罚就罚儿臣吧！”
“馊主意？”
宁帝有些好奇，“你给你大哥出什么馊主意了？说来朕听听。”
这丫头还能给老大出馊主意？
宁漱强打起精神，缓缓将昨夜的事说出来。
他们本来是想灌醉秦方的！
没想到秦方这混蛋的酒量那么好！
到头来，反倒是他们被秦方给灌醉了。
她还听襄王妃说，喝到最后，醉酒的她就跟疯子似的上蹿下跳，她那几位嫂子合力都没拉住她。
听嫂子描述她喝醉的场景，她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会儿，她的脑袋更是疼得厉害。
说句话都疼！
她已经暗暗打定主意，等母妃的寿辰之后，一定要找那个混蛋报仇！
在宁帝的追问下，宁漱又将经文的事和盘托出。
听着宁漱的话，宁帝心中不禁一动。
那什么诀对甄蓁那丫头的病情有帮助？
“这么简单的事，你俩折腾个什么！”
宁帝脸上的不悦之色消失，“这样，朕回头下道圣旨，让秦方把他知道的那些全部告诉大祭司！”
“啊？”
随着宁帝的话音落下，宁漱和宁承的几个妃子都傻眼了。
为了这事……下圣旨？
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宁承抬眼看向陶贵妃，却见陶贵妃只是保持着微笑，脸上没有丝毫异样。
“啊什么啊？”
宁帝宠溺的拍一下宁漱的脑袋，“国教与朝廷事相辅相成，国教部分典籍失传的事，朕也知道！如果能将失传的典籍补全，也是利国利民之事！”
宁帝说着，心中却暗暗好奇。
秦方那小子所看的那本古书到底是什么？
搞不好，那就是一本价值连城的古书。
就是不知道那本古书是真被秦方弄丢了，还是秦方不愿意拿出来。
“圣上，为此事下旨，是否不妥？”
陶贵妃突然开口。
“不妥？”
宁帝诧异，“爱妃觉得哪里不妥？”
“圣上先坐下，臣妾慢慢跟圣上说。”
陶贵妃扶着宁帝坐下，微笑道：“首先，这脑子里的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这满朝文武都知道秦方不学无术，他忘了不也很正常么？”
“嗯……”
宁帝稍稍沉吟，颔首道：“这倒也是。”
陶贵妃停下来，剥一颗葡萄送到宁帝嘴里，这才接着说：“再者，圣上若下旨让他将后文告诉大祭司，但秦方却还是说忘记了，圣上难道还要治秦方一个抗旨之罪？但若不治秦方的罪，岂不是让圣上失了颜面？”
听着陶贵妃的话，宁帝顿时一愣。
待反应过来，宁帝不禁捉住陶贵妃的柔荑轻拍：“爱妃言之有理！得亏爱妃提醒，不然朕可就干了糊涂事了。”
“圣上日理万机，偶有疏忽，也在情理之中。”
陶贵妃嫣然一笑，“臣妾觉得，这个事就交给这些孩子去办吧！他们之间玩玩心眼或者打打闹闹，都无伤大雅，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锻炼嘛！”
宁帝颔首，“爱妃所言甚是，那让孩子们自己去解决吧！朕就不跟着掺和了。”
嗯！
自己确实不能去掺和。
有些事，过犹不及！
……
宝镜司。
秦方已经从宝镜司经历处调取了甄蓁、江漓以及国教几个长老的资料。
关于他们的资料倒是不少。
不过，基本都是些没用的。
就拿江漓来说，那厚厚的一沓资料，基本都是记录江漓这个圣女在什么时候、在何处主持了国教的什么活动或仪式。
关于江漓的身份背景的资料很少。
资料上显示，江漓也是孤儿，多年前随着父母逃荒，路上遭遇了盗匪，她的父母都被盗匪所杀，她则侥幸被国教的人救了下来，从此在国教安定下来。
在甄蓁继任大祭司半年后，江漓被选定为圣女。
其他的，就完全没有了。
从这些资料上看，江漓和国教的几个长老都跟宋家没有关系。
宋玉成为圣子一事，好像没有走后门的痕迹。
不过，秦方坚定的认为，这里面有问题。
反正他是不相信宋玉能有什么慧根的！
他现在不但要查这里面的问题，还想查出那天逆推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可这两个事，都没有任何头绪。
他根本无从查起。
秦方猜测，国教内肯定有宝镜司的暗探。
只是，宝镜司所有暗探的资料都由严直直接掌管，根本不是他能看到的。
“算了，一步步来吧！”
秦方晃了晃脑袋，又吩咐经历处司事谢匡，“从今天起，凡是与宋玉有关的消息，都报给爷一份！爷每个月赏你五百两银子！”
说着，秦方直接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谢匡。
他在宝镜司没有任何威望，只有拿银子开道。
“大人这是哪里话！”
谢匡满脸堆笑地说：“大人有命，卑职岂敢不从？哪里还能要大人的银子呢！”
“给你就拿着！”
秦方直接将银票塞到谢匡手中。
“那就……多谢大人了！”
谢匡拿着银票，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
之后，秦方又在宝镜司随机找人吹牛打屁，眼凑着快到晌午了，这才离开。
他刚走出宝镜司大门，段魄就急匆匆找来，“小公爷，大祭司专程到府上拜访你，少夫人请小公爷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