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盛聿稳如泰山,黑眸盯着那些车队,勾起的唇泛着冷冽的寒意。
终于按捺不住了。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车围上来,目标直冲沈怡静坐的那辆车。
初辛一手握着枪,另一只手紧攥住沈怡静的手臂,刚才盛聿朝她的膝盖开了一枪,枪口还在往外冒血,车内的血腥味浓重,令人恶心。
听到外面的动静,铺天盖地的引擎轰鸣声和枪响,让沈怡静眼前一亮,急切从座椅上爬起来。
是他来救她了吗?
他会出现在丰城,是不放心她,担心她出事。
她爬到车窗,双手扒着车门,期盼地朝车外张望,夜色深浓,她能看见数不清的车灯,却看不清来的车里到底是什么人。
但直觉告诉她,就是他来了!
刚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却被初辛抓回来往座椅上摔,“老实点!”
沈怡静咬着牙,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她救出去的,她只要耐心等待。
那些车的目光完全就是冲着沈怡静那辆车而去的。
越来越多的火力集中在那辆车上,司徒唇瓣紧抿,脸色异常冷沉,却牢牢握紧方向盘,在没有盛聿的命令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接连不断的子弹朝中间那辆车射击,一枚子弹射中车轮,车子瞬间偏离原先的方向,在路面上急转。
沈怡静趁机挣脱初辛的手。
却在车子失控的瞬间,原本就流血过多而虚弱的身子猛地撞向车门,脑袋重重磕到车门把手,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而那辆车也停在路面上,顿时成了靶子。
枪林弹雨,黑夜中,杀手穿梭朝那辆车逼近。
盛聿微微眯眸,眼底泛起一抹厉色,这不像救援。
像灭口。
这么重要的事,幕后之人必定亲自出面。
“围剿。”
男人淡声落下两个字。
司徒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抓起共频对讲机,传达盛聿的命令,拔出手枪就要推开车门,可理智在一瞬间回笼,让他意识到他的职责所在。
他紧紧攥拳,可在下一秒,车后排传来盛聿清冷的嗓音:“想去就去,亲都亲了,你想不对她负责?”
“没有。”司徒快速否认,多一秒犹豫都没有,推开车门,朝那辆车冲去。
通往机场的国道上,无数车灯闪烁,将这片天地照亮得如同白昼一般。
车里,戴着黑色口罩的中年男人,冷声道:“撤退!”
没想到盛聿还留了一手。
是生怕沈怡静准备了后路逃跑,还是早就怀疑沈怡静背后有人了?
如果是前者他无需顾虑。
但如果是后者……
男人的脸上仿佛蒙上一层阴翳,那就不能等了。
收到男人的命令,保镖立即调转车头,然而前面的路被盛聿的人马堵死,围剿的范围还在不断缩小。
“往离城!”
保镖迅速调转方向,一脚踩下油门,在其他车子以及保镖的掩护下,迅速从围剿的突破口冲出重围。
中年男人透过挡风玻璃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自己的人马几乎被盛聿的人以压倒性的优势碾压,全军覆没,他攥起的手指骨节咯吱作响,眼底涌现出滔天的怒火。
“不好了老板,他们追上来了!”
保镖脸色一变。
男人迅速回头往后看,果不其然,在他们的车突出重围逃出来之后,一辆黑色的轿车紧随而来。
像一头黑夜中捕猎的猎豹,动作迅猛敏捷,一旦飞扑上来就是撕破咽喉,粉身碎骨。
虽然夜色深了,也没有月光,但他直觉告诉他,那辆车上的人是盛聿!
“开快点,我叫人在离城安排几个人接应,我们快点将他们甩开!”
刺耳的轰鸣声响彻这条国道。
前面就是离城境内,这段路正在维修,实施交通管制,半副封闭施工,半副交替放行。
虽然深夜没有进行施工,但刚铺好的路段水泥还未全干,还是封锁的状态,要等对面另一条车道的车走完,他们的车才能通行。
然而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盛聿的人越追越紧,十几秒的时间差,一旦他们的车停下来,不出一会儿就会被盛聿追上。
中年男人厉声道:“冲过去!”
没有月光的夜晚,几辆车飞驰而行。
不一会儿雨势又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天边惊雷不断。
祝鸢被雷声惊醒,睁开眼睛,她发现窗户没关,她起身穿着拖鞋走到窗边,窗框都被雨淋湿了。
她不由看向院子。
雨这么大,那株葡萄藤不会被冲掉吧?
虽然一个多月时间,葡萄藤已经长大很多,但她没种过这些东西,不晓得它的根系稳不稳。
祝鸢放心不下,走出房间,走廊的感应灯刚亮起,就有保镖从楼下冲上来,看着拿着伞的祝鸢,问道:“祝小姐,怎么了?”
“我去看看葡萄藤。”
“雨这么大,您还怀有身孕,我去看就行了,您放心,二爷种的葡萄,我们会护好的。”
保镖说着,匆匆走下楼梯。
祝鸢回到房间,走到窗边,院子里的灯亮起,她看见保镖撑着伞走到栽种葡萄藤的地方,弯腰检查了什么,不一会儿抬起头,朝她点了点头,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祝鸢微微一笑,关了窗户。
没注意到黑暗中有一辆车朝小院附近的小道靠近。
车内,保镖凝重道:“有保镖守着,应该是富豪的私人宅院。”
中年男人蹙眉,竟然是有保镖看守的宅院,那他就不能躲进去了,他们好不容易在半路上因为一辆卡车的巧合的掩护,将盛聿的车甩开,如果他能躲进附近的房子里,就能顺利脱身了。
然而离城在边境,边境的势力错综复杂,不能轻易招惹任何一方。
“绕路!”
他们的车绕开之后,后面紧追不放的车也跟上来了。
盛聿握紧方向盘,透过院墙的镂空缝隙,看见亮着灯的小院,他面无表情移开视线,一脚将油门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