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过来问一声,但是安暖挡住了他。
众人都开始着急起来,这吉时错过了,可不吉利。
好在楚隽这边已经问清楚了。
楚隽还说了句很实在的话。
“今天这婚礼,我建议还是延后的好,这事情若是不查清楚,你们家的喜宴应该也办得不踏实。”
莘父回头看了一眼一院子的人,叹了口气。
他咬牙跺了跺脚:“我明白。”
警察都找上门了,这婚礼今天肯定是办不下去了。就算是勉强糊弄过去了,一旦东窗事发,亲家一定会觉得自己家是骗子。
都在一个村子里,这名声就彻底坏了。
倒不如敞亮一点。
在这一点上,莘父的脑子还是清楚的。
当下他就去找了亲家,说了一下情况。
当然,详细的情况是不能说的,只说出了点事,婚期要延一延。
虽然大家都觉得很诧异,可是这种事情谁也不会开玩笑。来参加婚礼的也有村里的干部,楚隽也和他们知会过了,于是在忐忑的心情下,人渐渐散了。
最无辜的是新娘子。
其他的聘礼楚隽都不管,但是已经戴在脖子手指上的三金,必须先摘下来。
这很可能是张少华的东西,需要带回去检测。
如果安暖没有看走眼,这一套首饰莘志高就根本无法解释。
新娘子从身上取下三金的时候,表情非常复杂。
安暖接了过去,对着光仔细的看了一下。
品牌的首饰上,是有钢印的。不但有品牌的名字,还有成色。一看便知。
安暖看了一下,找到了钢印的位置,指给楚隽看。
她果然没看错。
几个村干部走了过来,楚隽让他们在车外守着。
这是村里,又不是自己的地方,莘志高很有可能跑,并且,莘家也有可能帮着他跑。跑了就麻烦了,必须找几个本地人来协助。
然后去莘志高的房间检查一下。
这里离京市太远了,能自己做的事情,就自己做了。也不至于非要叫人再跑一趟。
等他打电话回去,江笑愚再带人过来,太费时间了。
楚隽从莘志高的房间,他的行李里,搜出一千五百块钱,还有一块手表。
手表不是特别贵的,但也要两千多,是一个小牌子。
莘志高一个月收入几十偶尔上百的木匠,在外面打了两年工,还要往家里汇款。按理说是无论如何也买不起这块手表的。
楚隽将钱和手表都拿了,走出了门。
莘家的人就坐在堂屋里,见他出来,一起看他。
楚隽说:“不好意思各位,我要把莘志高带回去,配合调查。等调查有了结果,会通知你们的。”
莘志高母亲已经在一旁哭过一轮了。
今天本是高高兴兴的大喜日子,披红挂绿,张灯结彩的。
可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出了这个问题呢。
“我家志高,不会干坏事啊。”莘母拽着一旁安暖的袖子。
安暖抽出了袖子。
“莘志高只是一个木匠,收入和支出,你们心里也有数。”安暖说:“他不过工作两年,又拿钱给弟弟结婚,又拿三金,难道你们心里就一点没想过,这钱是哪里来的吗?还是因为需要这笔钱,所以只要他能拿出来,就用着,不想考虑太多?”
莘母一下子被问住了。
安暖这话说的,是有点犀利了。
刚才她就想说。
莘家未必真的一无所知。
一般来说,家里有某人突然有了一大笔钱,家里人心里多少是有点数的。只不过这个钱给家庭做了风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莘志高的家人就算是想到了这笔钱可能来的不是那么清白,也想不到杀人这上面。要是能想到这上面,未必敢隐瞒,也可能早就劝莘志高远走高飞了。
楚隽要将莘志高带走,顺便带走了邰天纵。
邰天纵是知道内情最多的。
别人都不知道清大的命案,只有他知道。看见楚隽从京市那么远来找莘志高,立刻就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上了车,还是安暖开车。
邰天纵坐在副驾驶,楚隽和莘志高坐在后座。
邰天纵不时的从后视镜看后面的情况,一路硬是没敢说话。
下午三点,回到警局。
直接去了审讯室。
之前他们一直有种,所有出现在案子里的人都不太对劲儿的感觉。虽然出现在案子里,但又像是没关系。
一直到莘志高的出现。
终于把之前的各个怀疑的细节都给对上了。
工作中会接触粗麻绳,对学校不熟悉,突然有一笔钱,有不属于自己的金饰品,可能去过庄致轩的房间,接触过他的项链。也有力气,可以勒死张少华。
所有的线索,终于指向了同一个人。
当钱和金饰摆在莘志高面前的时候,他终于没有办法狡辩了。
莘志高给自己弟弟娶媳妇用的这一套首饰,外行看门道,对不懂的人来说,就是黄金,做工细致,好看的黄金首饰。和家里传下来的那些也没有太大区别。
但对懂行的人来说,是有牌子的。有牌子就能查到源头。
整个京市,也就只有两家大商场有这个牌子的专柜。
每个专柜这一套金饰的到货量是有限的,这几天会员售出的数量,就更有限了。那是个位数。
江笑愚跑了两家店,拿着张少华的照片给营业员辨认,营业员几乎立刻就认了出来。
张少华确实是专柜的会员,就在被害的前一天,购买了这一套金饰品。
莘志高低下了头。
这一套金饰品,本是张少华要送曹红霞的,可是那日他刚说出结婚的想法,曹红霞的反应就特别激烈,让他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所以被路过的莘志高捡个漏。
傍晚,楚隽终于从审讯室里出来,拿着记录本。
“暖暖,这次要给你记个大功。”楚隽说:“要不是你发现了这套金饰,可能还要掰扯一阵子。”
钱不是实名制的,莘志高说不定还能负隅顽抗的狡辩一阵子。
这套几乎实名制的金饰品,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安暖也挺高兴,她在京市难得的老乡庄致轩是无辜的,这真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