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雪全身颤抖一瞬，转过头看他。
“他死了你很高兴？”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天急眼不断转头看她，“我是看你情绪不对劲，所以我才。”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清雪打断他的话，眼底浮起的冷意刺痛云天心口。
“他死了我不应该难过？秦峰和白夜为了掩护我们留在那个鬼地方未卜，我难道不该感到难过和担忧吗？”
苏清雪紧抿着唇，沉默两秒忽然笑了。
“我心里也不好受，人没了我们也得往前看。”
苏清雪紧紧闭上眼转回头。
“云天，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
云天被她的话刺得心中一痛，他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转过头来，眼露受伤和不解。
“清雪，你扪心自问，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为你可以不顾一切，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出外城吗？我是为了你啊。也是，你的眼里只有白夜，我对你的好抵不上他半点。”
苏清雪睁开眼，目光冰冷地看向他。
“是，你喜欢我，这我承认。但你对白夜和秦峰呢？你怎么可以觉得庆幸他们死了？！他们把你当同伴拼死拼活救你！你居然！”
“我庆幸？！”
云天冷笑一声，手背上的青筋爆出，一字一顿问：“苏清雪，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比不上白夜？你是不是想过如果死的人是我，你就会不那么难过？”
苏清雪脸色一白，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车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云天紧握着方向盘，看她不说话，心里最后的一点侥幸烟消云散。
后悔、嫉妒、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白夜，白夜白夜白夜又是白夜！
他嫉妒得发疯。
“我喜欢你整整六年，在我没亲眼见你之前，为你成立粉丝团，你现在的议论好评都是谁造的？是我！是我一直在背地里帮你处理你大小姐不稀罕的事！”
苏清雪浑身颤抖，只觉不可理喻。
“我没求着你做，我也不需要什么粉丝团，你做这些的事情为什么不问问我需不需要？”
“苏清雪，你是不是早就喜欢上白夜了？是不是？！”
苏清雪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惊愕，随即被愤怒所取代。
“云天！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喜欢他又怎么样？！他和秦峰都是我们的同伴！我喜欢他们，关心他们，这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这样污蔑我？！”
“那我呢？”
云天死死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为什么苏清雪喜欢白夜？！他到底差哪了？！
他不懂，明明他认识她的时间更长，他见证苏清雪从腼腆的少女，一步步成长为如今的模样。
“如果死的人，是我呢？你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为我心疼为我难过为我哭？”
苏清雪被云天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住，她看着云天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你是我的同伴，我当然也会为你难过。”
只是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少些温度，多分疏离。
“我在你的眼里就只是同伴，秦峰对你也是同伴？白夜对你而言也是同伴？你敢问你对白夜没有特别的感情吗？你敢说，你对他只是普通的同伴之情？”
苏清雪只觉莫名其妙，“我喜欢白夜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能好好坐在这里难道不是白夜拼死保护我们的结果吗？你现在怎么有脸来质问我这些？”
云天自嘲地笑道：“你还不懂吗苏清雪？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这句话我要和你说多少遍你才知道！你非得让我说出我厌恶白夜是吧？”
压在心底里的嫉妒如毒蛇缠绕着他，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他承认，从白夜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胁，偏偏还是与苏清雪一样的精神系异能！
世界独有唯二的精神系异能。
好像老天爷都在捏造两人是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
没关系，没关系。
反正人已经死了，这世上不会再有白夜这个人，苏清雪的未来不会再有白夜。
以后，她心里的位置只能是他的。
他要让她知道，谁才是那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只要苏清雪活着，他就有机会，他就能让她看到他的好。
云天顿时冷静下来，他为什么要和一个死人争宠？死人永远都是死人，干脆破罐子破摔。
“没关系清雪，这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白夜做不到的事情我都能为你做到。”
苏清雪这次发现云天的不对劲，眼中露出决绝和占有令她感到陌生和害怕。
她下意识地往车门边靠。
云天见她退缩，心中更是恼怒，伸手去抓苏清雪的手臂，想要将她拉近自己。
只有这样才证明他是对的。
“清雪，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信我。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才是那个最适合你的人。”云天的语气近乎恳求，但他的眼神却越发疯狂。
“叮叮叮！”
尖锐的铃声划破车厢内的寂静，苏清雪的手机在副驾上响起，她趁机猛地挣脱云天的束缚，抓过手机看清显示的号码。
摁下的手一顿，屏幕上显示座机固定九位数号码。
显示的位置是外城。
一股压制不住的激动涌上心头，苏清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私人号码除了苏远道，只有一个人知道。
是白夜.......白夜没死？！
苏清雪颤抖着手，迟迟没有摁下接听键。她害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幻觉，害怕接通后传来的不是白夜的声音，更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残酷的恶作剧。
秦峰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颤抖的手指重重往下摁。
身侧一只手横过来抢过手机，往窗外扔去，云天脸色阴沉如水：“不能接。”
苏清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那是白夜打来的电话！他可能还活着！”
云天紧握方向盘，目光狠厉：“就算他真的还活着，他现在打电话来能改变什么？他们已经被丧尸潮包围，外城已经沦陷，我们不可能再回去！接了这个电话只会让你更痛苦。”
苏清雪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又惊又怒。
“云天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推开门把手，车门纹丝不动。
“云天，你开门！你让我下去！我要接电话！那是白夜！他可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