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沮漪沉默了。她一开始并非不想圆房。只是现在,她只把贺震当作搭伙过日子的朋友!
两人现在没有任何冲突和矛盾,还有共同要对付的人。就这样过着,不是也挺好的!
“贺震,你先醒醒酒,我们改日再谈,好吗?”
她试图安抚他。
贺震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不,今日我一定要一个答案。”
他缓缓靠近,额头抵着她的,声音近乎哀求:“清漪,难道我对你还不好吗?”
顾清漪心跳如鼓,脸颊滚烫。她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微微点了一下头。
贺震这辈子对她确实很好,也从来没做过伤害她的事。这样的夫君若是她第一次遇到,肯定会觉得自己很幸福。可她还是难以跨过上辈子心里的那道坎。她没有办法重新爱上贺震,更不想再一次把心交给上辈子伤害过她的男人。
贺震眼底燃起的亮光一点点熄灭。他松开顾清漪,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我明白了……原来,你心里始终都没有我。”
顾清漪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从辩解。她的沉默像一把锋利的刀,无声地划破了贺震最后的期待。
“所以,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沈知砚对吗?”
顾清漪摇头:“没有!”
她心里谁都没有。她现在只想好好赚钱,不想谈感情!
“关于外面的谣言,我……”
顾清漪想要解释,却被贺震打断。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压抑着无数情绪:“我以为,我好好待你,你就会看到我的好。”
他根本不相信,顾清漪心里没有沈知砚!
如果没有,沈知砚为何还为她画像?还留到现在?
外面那些谣言,他知道,大部分是假的。但有一点却是真的,那就是沈知砚和顾清漪之间余情未了。
顾清漪垂下眼眸,指尖颤抖。她何尝不知道他这辈子对她的真心。可每当她想迈出那一步,前世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在痛苦的深渊里。
她真的没办法真心地接纳贺震!
见顾清漪不说话,贺震深深地看着她,转身走向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
室内突然陷入死一般的静寂。
良久,贺震突然开口:“我可以等你回心转意!但是清漪,你必须答应我,不许再和沈知砚见面,也不许你和她有任何联系,就算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他!”
说完,贺震抬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风拂过,吹散了房间里的酒气,却吹不散顾清漪心中的怒火。
风姨娘和陈露莹,今天搞的那一出,原来就是为了挑拨她和贺震之间的关系。
现在她们的目的达到了!
顾清漪望着贺震离去的背影,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只觉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呵……”
她忽然低笑出声,眸中泛起一层水光:“你们一个个,都见不得我好。那我偏要好好的,让你们眼红。”
只砍掉风姨娘一个丫鬟太便宜她了!
还有陈露莹,今日之事,她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窗外,乌云渐渐遮住了月光。很快,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顾清漪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子紧紧关上。
次日清晨,顾清漪睁眼就看到几个丫鬟已经围在床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顾清漪猛然清醒。
“夫人,您还好吗?”
玉屏担心的问。
其他丫鬟纷纷拿来顾清漪的衣服,服侍她起床。
顾清漪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怎么?你们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吗?是不是府里又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几人看着顾清漪欲言又止。
顾清漪穿好衣服后,就开始洗漱。
还是玉屏没忍住,把她早上出去听到的告诉顾清漪:“夫人,今儿一大早,世子就去了朱姨娘院子里,到现在还没出来!”
顾清漪的手一顿,下一瞬,好似什么也不在乎地点头:“朱姨娘怀孕了,世子过去看看,不是挺正常的吗?”
几个丫鬟见顾清漪竟然一点儿都不着急,反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儿,心中更是焦急。
玉屏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声说:“夫人,奴婢听说……世子昨夜也去了朱姨娘院里,今早还命人送了许多补品过去,府里上下都在议论,说朱姨娘若是生下长子,怕是……”
顾清漪擦干手上的水珠,抬眼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淡笑:“怕什么?怕她要骑到我头上?”
她转身,目光扫过几个丫鬟:“你们记住,这府里的风向,从来不是靠一个孩子就能改变的。”
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支金簪细细把玩,语气淡然:“去准备一份安胎药,待会儿送去朱姨娘院子里!”
玉屏一愣:“夫人,您这是……”
顾清漪将金簪插入发鬓,眸中闪过一丝讥诮:“既然世子如此看重她,我这个做夫人的,自然也该关心关心!”
窗外,雨后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顾清漪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分明。她轻声呢喃:“该来的,还是会来……”
……
风姨娘自从放弃了小雪后,又把身边的两个二等丫鬟提了上来。
一个叫小兰,一个叫小梅。
虽然两人不如小雨和小雪办事利落,但胜在对她忠心。
一大早,风姨娘还在床上怀念小雪,小兰就咋咋呼呼地闯进来。
她一边跑一边兴奋地说:“姨娘,姨娘,好消息,奴婢有好消息要禀报!”
风姨娘懒懒地撑起身子,眉头微蹙:“大清早的,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什么好消息值得你这般失态?”
小兰喘着气,脸上掩不住喜色:“姨娘,奴婢刚听厨房的婆子们在说,说是昨晚世子和世子夫人大吵了一架。世子摔门去了朱姨娘院子里。今儿一大早,就让人送了很多补品给朱姨娘!现在世子还在朱姨娘院子里呢!”
风姨娘闻言,眼睛骤然一亮,掀开锦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哦?你确定这不是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