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黎昕的怒火终究抵不过那曾经流传过的可怕阴影。
饭还是吃完了，大概也只有吴为这么好的心态能吃完整顿饭。
“聊聊。”秦天锡竟然主动向吴为发起了邀请。
孙芷溪不放心，却被吴为一个手势给推了回去。
“去车上等我。”
简单的一句话，让秦天锡难受到了极致。
孙芷溪却没有真的走，而是远远地看着，没有丝毫的放松。
秦天锡自始至终也想不明白，毫无背景的吴为究竟倚仗的是什么。
“抽么？”
“来一根吧。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两个人竟然一起抽起了烟，乍看起来，就像两个久别重逢的好友一般。
秦天锡慵懒地靠在亭子的立柱上，似乎想从吴为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吴为，你凭什么这么嚣张？”
这个问题困扰了秦天锡很久，因为这违背了他长久以来的认知。
“嚣张？你别骂人啊，我很低调的。”
吴为蹲在地上，抬头看向了天空。
“我只是不明白。”秦天锡眉头紧皱，除了自己的哥哥，他还从未对任何人有过好奇和忌惮。
吴为看着这个看似潇洒的公子哥，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真想知道？”
“嗯。”
“凭你今天帮我挡住了孙家那个傻子，我告诉你吧。”
吴为吐出一个烟圈，跟着烟圈的上升缓缓站了起来。
就在吴为站定的一瞬间，原本飘起的烟圈又被他吸了回去。
“你们这些富二代，不过是靠着祖辈的积攒的财富在混日子。”吴为缓缓说道，“所以，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拼搏，什么是狼性。你们只敢在安全的范围内游戏，一遇到风吹草动，就只会退缩和逃避。”
“说白了，就是骨子里不够狠。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了，缺乏对这个世界残酷本质的认识。”
“金钱是你们祖辈奋斗的奖励，但是对你们而言，只是枷锁，因为包裹着的，是一颗颗脆弱的内心。”
“你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年代，自己没点数吗？”
吴为踩了踩脚下，十分地踏实。
“你们的底气只是钱，而那些钱，并非是你自己赚来的。当在某个特定的瞬间，你们的底气不管用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吴为突然反问了一个问题。
秦天锡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想起了在耀石的那个晚上。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吴为的眼神带着深深的忌惮。
“软过，就再也硬不起来了。”
吴为一语道破天机，这便是差别。
秦天锡久久不能平静，吴为今天的话如同一把锤子，敲开了他层层包裹的虚假外壳。
扪心自问，如果没有了秦家的这些钱，他还能剩下什么呢。
“秦老二跟你说什么啦？”
“没什么，给他灌了点毒鸡汤。”
“心灵鸡汤吗？”
“但是下了点药。”
“什么药？”
“人啊，尤其是聪明的人，总喜欢思考。我的毒药，就是让一个聪明人去质疑自己的价值。”
吴为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去给秦天锡答疑解惑，他留下的，只是一个让秦天锡自我怀疑的迷局。
对付聪明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思考。
思考得越多，就越容易失去正确的方向。
当然，吴为说的那些话，戳破了虚假的泡沫，也算是给了秦天锡一个答案。
至于秦天锡会如何理解，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孙家的事情有些复杂，吴为并不想牵涉太深。
但是这一次，他也见识到了江宁的豪门恩怨，以及复杂的关系。
回到家，孙芷溪就把寿宴上的趣事给俞家两姐妹说了，笑得几个人前仰后合。
吴为却上了二楼，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王潜明。
“师傅，我请教一个问题。”
“你说。”
“产业综合体如果上市，按什么来计算营收和利润是最好的方式？”
“那要看你的运营体系了，究竟是卖场形式，还是租赁形式。”
“区别在哪里？”
“知道百货商场吧，不同的百货商场运作方式是不一样的。有些商场是租赁制度，把摊位或者楼层租给商户，那么收取租金和物业管理费，就成了商场的主要收入。”
“没错。”
“但是也有一些商场走的是自主经营的模式。”
“自主经营？”
“跟租赁制度不同，就是指商场会主动来进行规划，每一层功能和商品品类做了细化，然后邀请对应的商家入驻。对于优质的商家，甚至可以不收取租金。”
“租金都不收，那怎么盈利？”
“虽然不收租金，或者收取少量的租金，通过商场和商家一起经营，最后来平分利润。”
“也就是说，只有做的更好，双方才都能盈利。”
“没错，这是一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经营方式。但是它对于报表的优势是巨大的。”
“因为所有的收入都合并了。”
“所以，你的问题有答案了吗？”
“谢谢师父，我懂了。”
放下电话的吴为心悦诚服，王潜明果然厉害，一个百货商场的例子就把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解答了。
很多事情，吴为需要开始谋划起来，毕竟到了要真正落地的那一天，一切都晚了。
“我们算完了，一共是1350万。”俞知夏给出了最后的数字。
“咦，怎么多出了几十万？”
数字吴为是有底的，怎么算来算去还多了呢。
“我跟他们说了，大家都决定先不分红了，等以后赚了钱再分。”俞知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吴为。
“那他们知不知道未来的风险？”
“说了，大家都同意了。”
吴为欣慰地笑了。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这便是白马会的宗旨。
那么，接下来就是践行这一句承诺的开始。
“hK那边有账户吗？”
“我有，出国留学的时候是从那里办的外汇。”孙芷溪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还能用吗？”
“我问问银行，应该没问题。”
“怎么，要用到海外的账户吗？”俞知夏有些摸不准吴为的脉搏了。
“是的，这一次，我们要玩一把大的。”
吴为的脸上带着些兴奋，因为这一次，他盯上一笔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