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身玄黑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大气场。
女子则穿着一袭淡白色衣裙，容貌清丽绝伦，气质空灵出尘，宛如月下仙子，不染凡尘。
这两人......
姜陌瞳孔骤然一缩！
苏九鸢脸上的抱怨瞬间僵住，小嘴微张！
楚惜月倒是有些不知所谓，但是看师尊和小师姐这表情，也意识到了这俩人恐怕并非善茬。
只是......
她一眼扫过去。
男的不过元婴后期修为，而且内在平平。
女的则更不堪，不过是个金丹罢了。
师尊这是......？
而对面的玄衣男子和紫衣女子，在看到姜陌时，也是猛地停下了脚步。
空气都凝滞了。
殷玄逍！
洛清璃！
两边都是一愣。
古道斜阳，碎石铺就的路面蜿蜒伸向远方，两侧是半枯的荒草。
殷玄逍和洛清璃站在路的一侧，脸色都有些难看！
尤其是殷玄逍，那张素来骄傲自信的俊脸上，此刻混杂着震惊、屈辱，以及几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对面，姜陌负手而立，神色淡然，早已和当初见到两人时完全不同。
不仅仅是因为阙海坊一战姜陌给自己出了口恶气，更是因为如今自己有俩好徒儿......呃......至少有苏九鸢一个在。
过去的那些阴影，他早已不在乎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原谅了洛清璃。
从洛清璃背弃青玄宗的那一天开始，他与洛清璃，就是不死不休。
反倒是苏九鸢，冷冷地瞥着对面的洛清璃，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打破这死寂的，是殷玄逍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
“姜、陌！”他一字一顿，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就在一天前，九州正道早已盖棺定论。
姜陌，青玄宗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宗主，为了九州苍生，与祸乱天下的天魇宗妖女楚惜月同归于尽，被誉为“正道楷模”，连天剑阁内部，都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了。
这对在阙海坊被姜陌一招碾压的殷玄逍而言，本就是一种讽刺和憋屈。
可现在，这个本该为正道牺牲的家伙居然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洛清璃更是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躲在殷玄逍的身侧，看向姜陌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阙海坊那一击带来的重创和心理阴影，此刻因为姜陌的出现而被无限放大。
她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浑身冰凉。
姜陌淡淡地扫了殷玄逍一眼，平淡无波：“我为何不能活着？”
这轻描淡写的回应，更是让殷玄逍怒火中烧：“不能活着？全九州都知道你为了诛杀妖女楚惜月已经......已经牺牲了！天剑阁，各大宗门，都为你立了碑！你......”
他气得语塞，这算什么？
耍了整个九州正道吗？
“哦？”姜陌挑了挑眉，“立碑？那倒是有劳各位费心了。”
他这幅浑不在意的态度，彻底点燃了殷玄逍的怒火，但阙海坊被碾压的记忆又死死压制着他的冲动，让他进退两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这时，苏九鸢上前一步，冰冷的目光直刺洛清璃：“洛师姐，别来无恙？”
洛清璃被她看得浑身一颤，强自镇定道：“你......你是那个小乞......”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苏九鸢打断。
此刻的苏九鸢，气息沉凝，目光如电，哪里还有当初在阙海坊那个瘦弱伶仃的模样？
洛清璃被她气势所慑，脸色更加苍白，嘴唇颤抖着：“你......你怎么会......”
她记忆里的苏九鸢，只是个资质尚可，但还未成长起来的小丫头。
可眼前的少女，给她的感觉，甚至比一些成名已久的修士还要可怕！
这才过去多久？
苏九鸢冷笑：“自然是师尊教导有方。不像某些人，数典忘祖，背弃师门，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依附于他人羽翼下的可怜虫罢了。”
“你！”洛清璃又气又怕，眼圈都红了，求助似的看向殷玄逍。
殷玄逍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锁定姜陌：“姜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九州正道一个交代！还有，楚惜月呢？她当真死了？”
他问出这话时，心头也有些打鼓。
姜陌既然没死，那楚惜月......？
一直沉默的楚惜月，这时往前走了半步，微笑着开口：“这位天剑阁的道友，何必如此激动？我家师尊吉人天相，福泽深厚，岂是区区传言能够定生死的？”
她目光流转，落在殷玄逍身上：“至于交代嘛......师尊乃九州公认的英雄，他既然活着，本身就是对正道的最大慰藉，还需要什么交代？莫非......天剑阁其实并不希望师尊活着？”
这话语调轻柔，内容却极为诛心。
殷玄逍脸色一变：“胡言乱语！我天剑阁岂会......”
“哦？”楚惜月歪了歪头，笑容更深，“那这位道友为何如此失态？是因为看到师尊安然无恙，替他高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殷玄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女，言辞之犀利，心思之剔透，简直可怕。
他甚至没空去细想，姜陌什么时候又收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徒弟。
洛清璃看着巧笑嫣然的楚惜月，又看看气势迫人的苏九鸢，再看看那个依旧淡漠如初，却让她从心底感到恐惧的姜陌，心中不知道作何感想才好。
当初她离开青玄宗，是因为觉得宗门破败，师尊姜陌是个修为停滞不前的废物，看不到任何希望。
可如今......这个废物师尊，不仅拥有了足以碾压殷玄逍的实力，还教出了两个如此不凡的弟子！
这还是那个她熟悉的青玄宗吗？
“哼，”苏九鸢再次冷哼，“叛徒，当初你弃师尊而去，结果到了今日，也不过就混得如此地步，依旧是个需要依附他人的可怜虫。”
“我听闻玄天道宗的小剑痴前两日去了天剑阁，你们宗门上下，居然无一人可与之匹敌？”
洛清璃被说得面无人色，身体摇摇欲坠。
殷玄逍的脸色本就难看到了极点，此刻更是铁青一片。
苏九鸢的话不仅羞辱了洛清璃，更是将整个天剑阁都捎带了进去，这让他如何能忍？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锁定在姜陌身上：“放肆！姜陌，管好你的徒弟！牙尖嘴利，毫无尊卑！今日之事，你突然现身，疑点重重，我必会上报师门与万道盟，你活着的消息，瞒不住！”
“我从未想过要瞒。”姜陌终于再次开口，平静道，“九州同道，或者是万道盟要问，让他们来青玄宗便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洛清璃身上，那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却让洛清璃心脏骤停。
“至于你，当初你做的选择，便要承担后果，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看二人，转身道：“九鸢，惜月，我们走。”
“是，师尊。”苏九鸢和楚惜月齐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