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犹豫着要不要把这枚剑丸用了。
墨玄说过，这枚剑丸要是用好了，是有机会弑杀大帝的。
当然，他不是吝啬使用剑丸。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怎么靠谱，用剑丸杀杀人什么的还说的过去，用来劈开这方天地，他多少觉得有点扯淡。
要是剑丸的主人在这的话，或许真能做到。
但只凭剑丸的话，应该是不行的。
墨玄早就知道他有这枚剑丸了，要是真有这么简单的话，就不会说什么九死一生的话了。
他摇了摇头，将剑丸收好，转而将注意力放在虚天瞳上。
就这么过了一会，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指望虚天瞳觉醒这样的力量，他还不如指望剑丸呢。
哪能有这么好的事啊，他需要什么就来什么。
能在江倾月的空间戒指里发现黑焰，还是多亏了他当初从顾家逃跑时没注意。
他吐出一口寒气，步履蹒跚的朝着这方世界的中心而去。
要走多久，能不能走到，他也不知道。
但走一步是一步，说不定就船到桥头自然直了呢？
就这样，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脑后，一边跟江倾月说闲话，一边前进着。
慢慢的，江倾月说话的频率变得越来越久了，他的声音也变得愈发的虚弱。
在他的感知中，他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
但他知道，他只能走到这了。
灵丹还有很多，但灵丹的效果只是用来恢复灵力。
他必须要保留一部分灵力来保护江倾月，即便剩余的灵力他不保护自己，全用来维持黑焰，也已经不行了。
再往前一点，他们身上覆盖的黑焰就会被天地规则彻底压制，他们将不再有黑焰的保护。
没了黑焰，他们怕是几息的功夫就会化作一座冰雕，永远的留在这里。
他不甘心的抬头看去，看着瞳孔中就在眼前的纯白，苦笑一声。
不甘心也没有办法，他已经油尽灯枯了。
或许，他应该放弃这个所谓的替代品了。
现在的他，炼化并掌握了黑焰，只要远离这个世界的中心，活下来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江倾月，那苍白的侧脸让他心中一紧。
此刻的江倾月已经不能说还有意识了，虽然小嘴依旧在嘟囔个不停，但说出的话却是没头没尾的。
就连他跟江倾月搭话，也得不到回应了。
或许，想找到那个所谓的替代品只是他的一意孤行罢了，江倾月并不想那么做。
一件所谓的机缘，真的有命那么重要吗？
要是他为了这所谓的替代品，让江倾月……那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他自嘲的一笑，要不是他一意孤行，他们也到不了这个地步吧。
他低下头，将额头与江倾月的对碰，感受着她那冰凉的体温。
随后又将耳朵贴到江倾月嘴边，听着那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些话大多都是一些琐碎的事，不过也有两句是骂他的。
他转过身，不再追寻瞳孔中那抹纯白。
可偏偏在他一心想要放弃的时候，异变突生。
他的体温迅速上升，连带着他怀里的江倾月体温都上升了些许。
但这股热量的来源，却不是黑焰。
而是他之前想过，觉得最不可能的虚天瞳。
此刻虚天瞳，炽热的简直是想要把他烧成灰一样。
这个情形，他很清楚，不，应该说再清楚不过了。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在江城，当时他大闹了一场，还顺带脱离了炼体九层的境界。
而第二次出现这种情况，正是前不久被墨玄关在鼎中的时候，这一次，他径直突破至了超脱境巅峰。
现在这种情况再一次出现，难不成，又要突破了？！
这个发现，让他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里可是蛮荒秘境，天地规则不适合人类突破，要是在这里突破，必然会留下祸根！
他有想过，是不是虚天瞳仙灵，要开启新的能力了。
但他记得，之前他能用虚天瞳看到不一样的东西时，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况且，他想起来了，因为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江倾月身上，吃下去的灵丹品种，他完全就没在意。
虽然大部分是恢复灵力的没错，但还是有部分是用来提升修为的。
他现在是超脱境九层，离圣境就只差一步了。
但这一步，却根本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跨越的。
可问题是，他吃的丹药太多了啊！
特别是靠近中心后，他更是一把接着一把的吃，跟不要命似的。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要想突破圣境的话，是需要将灵力转化为圣力的。
可他因为短时间内突破太多，需要时间熟悉力量，根本就没有转化过灵力，那又怎么可能突破圣境呢？
那……真的是要觉醒新能力？
他现在心里也完全没底了，如果真的出现突破的征兆，他就只能想办法中断了。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不能在这里突破。
虚天瞳传出的热量越来越高，以至于他的视线都开始变模糊了。
怀中的江倾月也被这股炽热影响，睁开了许久都没睁开的眼睛。
顾仇身上的热量，此刻正帮她抵御了大部分的天地规则，让她身上的压力骤减。
她抬眸看向顾仇，顿时吃了一惊。
此刻顾仇跟她闭眼时并没有太多不一样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就只有那双眼睛了。
她记得，她将顾仇带回江家的时候，顾仇的眼睛还是金色的。
在进入江城的时候，顾仇眼睛的颜色就开始变化了。
她闭眼之前，记得顾仇的眼睛是暗金色的。
她还觉得挺好看的。
但现在顾仇的眼睛，却呈现出诡异的白，甚至瞳孔都消失不见了。
这副情形，让她都感到一阵心悸。
“顾仇？”她拽了拽顾仇的衣袖，“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满是紧张，总感觉顾仇身上出了不得了的变故。
而顾仇，却没听到江倾月完整的话，他听到的只是一堆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搞错了。
虚天瞳异变，不仅仅只是影响了他的视觉而已。
从刚刚开始，他的五感就在急速变弱，在这么下去，恐怕会五感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