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臣臣,果然那心眼子都和筛子似的又密又多!
不管哪一个,都影响不了沈书凡。
他已经想好了思路。
皇家的税者,用于权,势,兵。
大将军府的姜家死的死,伤的伤,病的病,就连东宫的太子妃以后也必将无子。
这可比丞相府的颓势还要明显!
自家人说自家事儿,沈书凡是一点也不手软。
作为有着边境历练过的沈书凡,就是很好的切入点。
以后就算是有人问起来,那也是实践所感……
在怼人这方面,向来都是越怼越顺溜,越写越激动!
他沈秀才在边境历练时吃不饱穿不暖的对搞西荒兵都写了,还怕啥朝廷的科举舞弊?
在草稿纸上,沈书凡明明白白的写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官职越大,责任越大。”
“科举舞弊,一经查明,大小官员不论,按律能斩则斩。”
“书中言,能者上,中者察,庸者汰,方为大治。”
“推脱罪名者,违背四书中的仁义礼治序,亦必担其重责……”
这解题的思路主打的就是得罪一大片。
余地,向来不存在高人一等的阶级面前。
只有两者等级平等才会存在。
既然来的这两位主考官是对立的,那他也树立起自己鲜明的人设!
*
主考官内阁大学士葛子凡,在考棚内巡视时,就发现了了这位最先动笔的学子。
有人甚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也还没开始写。
而这位年纪最小的秀才,却已经把诗写好并收了起来。
在沈书凡解题打草稿的时候,葛子凡路过那号舍的时候,还特意放慢了脚步。
这小子写的不快但却并没有停顿。
几乎是一气呵成。
连着写了五张,每道题一张,写着写着,有时候还会换着纸的写。
葛大人就看了几句话,心里却是如巨浪一般翻滚着。
这小子真敢写啊!
尤其是对在科举舞弊案上对于很多一品大员的处罚上,明确写出太轻!
还特意用四书、五经中的字句来点名那些官员们,甩锅推脱甚至以门客顶罪!
就差把谢相的名字写在卷纸上了。
要是谢相看到这份卷题,怕不是要气的蹦高!
葛子凡大人突然间有点期待那个场景。
在朝堂上,他们哪怕怼谢相,那也是很委婉。
如这位秀才在卷纸上写的,对于谢相来说,那就都是针锋相对!
满满的都是针锋相对的恶意!
难道这小子是要想进御史台?
就凭他的那笔连丞相府都能刁钻的怼到地缝的模样,那帮子就喜欢怼天怼地的御史可能还真会稀罕这考卷。
朝廷里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有胆有识的官员了。
就是这样直接对上谢丞相,还这么硬的脾气,怕是死的时候连骨头都找不着。
希望活的久一点吧!
夜里。
三根蜡烛也燃不了多久。
蜡烛烧完了,沈书凡就把木板放平整,躺下睡觉。
写过的草稿全部收起来放到了怀里,其实是收进了空间里。
有过上次的差点被算计,沈书凡看谁都觉得会有人要害他。
清晨时,沈书凡睡醒了。
入秋的日夜温差大。
有学子已经有轻微的咳嗽,等这场考试后怕是有不少人要得风寒。
还有人裹着被子在角落里,小声的默背着自己的思路。
蜡烛用完了,想写也写不了。
沈书凡也是裹紧了被子的其中一个,他甚至连脑袋和枕头也都蒙在了被子里面。
当然了,不止是贡院发的那个小破被。
沈书凡还从空间里拿了厚点的被子悄摸的加盖在身上,夜里饿的时候,还拿了吃的往嘴里塞,再来一口灵泉水。
空着的肚子终于不叫欢了。
就是吧,在被子里面吃东西有些闷,还容易噎的慌。
吃饱喝足之后,就是要方便。
当打开马桶的刹那,沈书凡的呼吸瞬间消失,直到重新盖好盖才恢复了一点点。
压根就不敢大口呼吸,因为整个考棚里的味道都浓厚了起来……
天光大亮。
各号舍内的学子早早的都起来赶紧书写。
沈书凡自然也一样。
他不会落后。
经过一宿的休息,此时的沈书凡简直就是文若泉涌。
三天转眼过去。
“落笔!”
时辰到,考棚内的所有学子全部都落笔起身恭候。
早早等着的一批官员按顺序进了考棚,有侍卫打开号舍的锁,就会有糊卷官、收卷官把考卷以及草稿纸收好,然后送去以阅卷处,由阅卷官阅卷,由抄卷官抄录等等。
考试的学子则是按序去往门口走去。
当然,也有学子提前离开。
有的是被抬着的,生病了或者是因为蜡烛燃烧未管好,烧着了卷纸,还有的脏污了考卷,反正就是各种问题的提前淘汰了自己。
想要离开贡院,必须达到50人才会开门放行。
沈书凡出来的时候算比较晚的,顺着人流往外走。
在门外,有人跪在旁边放声痛哭。
“这位听说是把考卷都给烧了。”
“不是说可以向巡察大人再要一份吗?”
“要了吧,又弄脏了,以恶意污脏科举为由被扔出来了。”
“真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是写完了觉得自己写的不好又重新写的,故意弄脏的,可怪不到别人去!”
“那是活该!”
“……”
因为去年的恩科乡试科举舞弊案,这次前来监考的考官们都格外的注意。
场内的事情不需要特意打听,需要告知的,就会派人专门往外说清楚。
也省的不知情的人和想要浑水摸鱼的人胡乱说些什么。
在这事上,主考官葛子凡大人安排的非常到位。
整个贡院来参加乡试的那么些学子,就没有一个人骂主考官,也没有骂朝廷的。
当然,或者是有,但被捂嘴直接拖走!
因为有个这样的就是在沈书凡的面前发生的……
“这位兄台你怎么不帮着那位说说话?”有人过来问。
沈书凡就和没长耳朵似的径直走了过去。
“……”
说话的人愣了一下,又追了过来,拦住了沈书凡的路:“你堂堂秀才见到不平之事,竟然视若无睹,真乃是……”
“兄台你也是来科举的秀才吧?”
“正是。”那人正又要和沈书凡来一些长篇大论。
只要说通了,那位答应他的事就必会帮他办。
确认过眼神,沈书凡并不认识这人。
这么多人偏偏拦着他的路,而且还有个玄力武者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
这就差明白的在脸上写着是来找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