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电话之后的季戎，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脚步有些沉重。
回去的路上，脑海中一直回响着电话结束之前，那头传过来的爸爸妈妈的话语，像是在争吵，爸怪妈给他添乱，当然也不是真的责怪，只是抱怨了几句。
他也不是听不出来其实他爸也挺想念他的，都说父亲的爱是山，沉重但是不会轻易显露出来，母亲的爱是水，是涓涓细流，一直流淌在他的身边。
可是在这大好的年纪里退伍，又是他不想的。
也许……
他过两年真的该找个合适的女朋友谈一谈了，谈的差不多就可以结婚了，最好也是部队里头的人，否则他指不定什么时候退伍让别人在家里头等着他吗？这样对对方又是不公平的。
只是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又谈何容易，季戎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可总归不会是毫无要求。本身在部队里面接触的异性就少，更别说找个合心意的人了。
季戎一路想着这些事情，回到了宿舍的门口，掏出钥匙来开了门，出去接了一通电话的季戎，显然忘记了自己宿舍里头还有一只变成人形的天鹅的事情。
一打开宿舍的门，就看见二白裹着被子，手里头拿了一个熟悉的杯子，见他开门进来，抬起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季戎立刻反应过来，反手把门关上，又从里面把宿舍的门锁起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二白手里头捧着的那个杯子上。
那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透明玻璃杯子，那个玻璃杯子是他平时放在床头柜子上面喝水用的。
“你喝里面的水了？”季戎你的视线从杯子转移到了捧着杯子的二白身上。
二白听见季戎的话，显得有些慌张，“不可以喝吗？”
“我口渴了，看见这里有水，就喝了……”季戎一走，她呆在屋里头无聊，就看到床边柜子上有一杯水，盯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口渴了，就试着用化成人胳膊形状的翅膀把杯子端起来，喝了一口水。
她在湿地公园的时候，有一整个湖泊的水可以喝，也不会有人告诉她不可以喝水，所以她理所应当的以为这杯子里的小小的半杯水也可以喝。
但是人类世界，到底和他们天鹅世界不一样，万一真的不可以喝，恩人生气了怎么办？
季戎哪里知道面前的这只天鹅想了这么多，他只是想起来自己早晨起来的时候喝了杯子里的半杯水，剩了半杯在里头，又看见二白捧着他的杯子，总觉得有些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在。
“没什么。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变回原形？”季戎没继续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问了别的现在而言，更重要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二白无辜的看着季戎，她也清楚，她变成人形之后会给季戎添麻烦。
“那你知道你大概多长时间会变成一次人类吗？”季戎又问道。
“不知道……”
“好吧。”季戎无奈，看来，这只天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只天鹅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普通的人类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我衣柜里有一身换洗的常服，我先拿给你，你去换上。”季戎看了一眼裹着被子的二白，开口说道。
如果每一次变身都会变成这样的话，那总不能每次都裹着被子吧……
正好这些天估计是每天都要训练了，训练的时候都穿作训服，不穿常服，除此之外，他有两套常服，一套开会或者表彰的时候要用，另外一套可以借给二白穿。
“谢谢恩人！”二白感激的开口说道。
季戎转身从衣柜里面找出一套常服来，因为入了秋天，天气转凉，再加上这几天暴雨天气，本来外面就凉，季戎连着常服外套一起给二白了。
可二白伸出白皙光洁的手臂结果常服的时候，拎着衣服转来转去，眼珠子也四处打量，一脸好奇的研究着手里头的衣服，一边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向季戎，准确的说是看向季戎身上的衣服是怎么穿的。
一边比对着一边把衣服调正了，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下，却发现实在是无从下手，只能抬起头来看一下季戎。
无措的，又小心翼翼的目光，像是害怕自己又给季戎添麻烦一样。季戎不自觉的又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和二白在一起相处，总觉得比训练士兵还要累，他倒是宁愿去操场上跑个几十圈。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确实没怎么与女孩子接触过，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触。和他的那群士兵在一块的时候，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教训就教训，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可和一个要么可爱的姑娘在一块，总不能也如此行事吧？
季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有多么的注孤生，有多么的钢铁直男！
他深深的叹口气之后，才努力的措好辞告诉二白怎么把衣服穿上。
至于实践上的问题，他总不能手把手去教吧。
转身去，坐在床的那头，把手放在膝盖上，后背挺得笔直笔直的。
然而那边正在换衣服的二白，却不知道她恩人的复杂心情，还在与身上的那件绿色常服作战着。
“恩人，是这样的吗？”
伴随着二白似乎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季戎才转过头去看一下说话的二白。
然而，几秒钟过后……
“恩人！”二白惊声尖叫！
季戎发誓，自己绝对是部队里积了太多的火……
可……
要是要说是怪他的话，只能说，正常的男人应该都会和他一样的反应。
季戎几乎是在回过神的那一刻，立马扭过了头，可饶是如此，除了以前练习格斗的时候被打的鼻子出血之外，他长这么大，终于因为别的事情，而流了那么一点儿鼻血。
没有血流如注那么夸张，可依旧把二白吓了一大跳。
季戎觉得尴尬之余，还觉得有些丢人。
“把外套穿上。”季戎背对着二白开口说道。
“可是，恩人你流血了！你要先去找饲养员看病！”二白一脸担忧又一本正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