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五,我豢人宗禁争斗的,这里好歹是国教,你给点面子……”,胖婴不断说着。
见此,李十五掌间力道渐松。
目光注视着眼前女修,只见其长得花容月貌,甚至额间,还以胭脂点了一道桃花花钿,更添美艳。
这人,他此前从未见过。
“你刚刚真的没笑?”,李十五皱眉问了一句,他觉得以自己之修为,根本没有看错的道理。
“没……没有!”,女修满是惊恐回了一句。
“行!”,李十五松了口气,手掌彻底放开,又俯身行礼道:“多有得罪,道友还请勿怪!”
“不……不敢。”,女修忙不停摆手,同样施身做了个万福动作,“道友不必客气,回……回见!”
也是这一刹,李十五看到,女修嘴角再次咧出笑容,依旧是那么的诡异且瘆人,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
“好啊,还说自己没笑!”,李十五眼中凶光毕露,神色异常恐怖。
抬手之间,再次掐住女修脖子。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笑?”,李十五说罢,另一只手中花旦刀忽凝而出,带起一股刀锋凛冽之气。
“道……道友,我没有笑,真没有笑……”,女修眼珠子中已然翻白,似快喘不过气。
一旁,胖婴急道:“李十五,她真的没笑,我刚刚也一直盯着她,看得是一清二楚,人家正给你行礼呢!”
“不可能!”,李十五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她刚刚绝对是笑了!”
此时此刻。
这般动静,自然引得不少修士驻足观看,有大爻各地之修,也有豢人宗之修。
不过,都是离得极远,就这么冷眼看着,并无上前凑热闹之想法。
“李十五,快松手啊,她快被你掐死了!”,胖婴直接动起手来,要把李十五手掌给掰开。
也是这时。
听烛靠了过来。
语气淡漠道:“她并未笑,我可以作证,我方才同样一直盯着这边。”
瞬间,李十五眸光变得晦暗。
喃声道:“没笑,真没笑!”
“没道理啊,我明明是看见了的,不可能会出错的。”
“奇怪,难不成是幻觉?”
李十五说着,手掌再次松开,只剩女子好似那岸上即将溺亡之鱼,此刻重新回到水中,在那里大口喘息着。
见此,听烛转身就走,而周遭围观之修,也只是目中带着些疑惑,随之开始散去。
偏偏这时。
李十五眸子一瞪,因为他在眼前女修面上,第三次看到了那个古怪笑容。
“妖孽,你到底是谁?”
李十五语气低沉而又沙哑,以花旦刀之刀背,一息之间,就将对方给按在了地上。
“说,为什么盯着我笑!”
“你若是说不出来,老子今日哪怕是豁出去,也非得让你身首异处。”
听到这般动静,听烛顿下脚步,回头看着。
至于胖婴,依旧劝道:“莫冲动,莫乱造杀孽啊!”
李十五冷笑:“给老子滚,你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也配与我讲这些?”
说罢,左手死死摁住女修脖子,掌间一道道劲力随之流至对方全身,将所有筋脉禁锢住,让其根本无法动用修为。
至于右手,则是举起花旦刀,在对方额头上划了下去,刹时间鲜血如注,流得女修满脸都是,一脸精致妆容也随之毁于一旦。
李十五伸出手,翻开她额间位置人皮,只见颅骨呈现一种红白相间之色,根本不是想象中的木质纹理。
“她并不是被戏修所控制之人,这怎么可能呢?”,李十五语气满是困惑,他本以为,又是那暗中藏着的戏修,在耍着什么阴招。
“既然如此,那她为何对我笑?”
李十五渐渐起身,低头盯着身前女子不语。
胖婴一步上前,赶紧将人给扶了起来,口中安慰道:“额头上一个小伤口而已,以你之修为,很快就会复原。”
说着,又是递出一颗大红枣给女修。
“这红枣你可得收好,是帮着人补气血用的,乃是豢人宗独有之物,算我帮着李十五替你赔罪!”
女修木讷接过,才察觉胖婴不过是筑基之境,修为差了自己一重,但仍是郑重行了一礼。
“谢道友所赠!”
说罢,就是深埋着头离去,看都不敢看李十五一眼。
胖婴长松口气,摇头一叹:“李十五,你到底发哪门子疯?人家好好儿的,你非得说对着你笑!”
胖婴捏了捏下巴,打量一眼:“看起来,好像是比我俊那么一点,不过我也不丑,就是身上肥肉太多了,导致好看的不是那么明显。”
另一边,听烛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猛一阵收缩。
只见他靠近道:“李十五,还记得我去你师父出生地查探过,那里的老人讲,你师父之所以将自己亲妹子煮了,就是为了看看,这人熟透之后,还会不会对着自己笑。”
“你与你师父,不会是染上了同一种症状,会在他人脸上,看到一种莫须有笑容吧?”
听烛语气煞有其事,接着道:“听那里的老人讲,你师父当年杀自己全家时,估摸着也就和你一般大,差不多十八九岁!”
李十五望了听烛一眼:“胡说八道,懒得听你瞎扯!”
而后,就是独自离去。
时间流逝,转眼间又是深夜。
一座座红楼依旧,且有一道道凄厉兽吼之声,隐约从中给传了出来,显得莫名惊悚。
其中一座红楼,一间房间内。
胖星独自盘坐蒲团之上,闭目修行着,他就是白日里设宴,朝着听烛赔罪那位。
忽然间,他身前一道黑影一闪而没,只留下一盘子煮得软烂的羊肉。
“这……这是!”,他神情一阵晃动。
只因他在其中一块肉上,看到了一块若隐若现的墨青色印记。
“墨青,墨青,这是他的胎记,他也因此得名!”,胖星喃喃一声,瞬间目中悲伤涌现,好一阵捶胸顿足。
“兄弟,我的兄弟啊,咱们可是年少青春之时就认识,一路风雪兼程走过来的!”
只是马上,他就是口中喃声道:“国师说了,咱们豢人宗是善,是好的,只是外人不理解罢了,你也并不是死了,这是机缘……”
说罢,就是将一块羊肉塞入口中,大口嚼了起来。
边吃边念叨:“青春没有售价,兄弟入口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