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衙门中,江宁正和老魏品茗论道。
忽然,李若琏匆匆走进来,禀报道:“启禀大人,四十八家土司首领求见。”
江宁闻言,当即站起身,脸上浮现出笑容,说道:“看来他们已经考虑好了。
老李,你去把人都请进来。”
随后,李若琏匆匆转身离去,将四十八家土司首领请入巡抚衙门内。
众人看向江宁,神色有些紧张。
江宁见状,示意众人落座,接着明知故问道:“不知各位首领来找本官,所为何事呀?”
田良抚着胡须,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江大人,我等一众土司商议过后,决定同意将手中兵权交予朝廷。”
听到这话,江宁点了点头。
紧接着,田良又开口说道:“但是,还望江大人能体谅我们的难处。
若只因江大人一句话,我们便将手中兵权全部交出,回去之后实在不好向族中交代。
所以,我们商量出一个法子,想跟江大人商议一下。”
听到这话,江宁顿时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不知诸位想到了什么法子?”
这时,唐龙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江大人,我们四十八家土司首领一致决定与江大人以武会友。
咱们就在成都城外摆下擂台,大战三场,三局两胜。
若江大人胜了,我们土司便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兵权。”
听到这话,江宁眉头微微一皱。
他着实没想到,这些土司首领竟会提出打擂台这样的要求。
见江宁没有说话,田良赶忙解释道:“江大人,您身份尊贵无比,我等自然不敢与您亲自过招。
只需江大人派遣麾下三人与我们对战三场,做做样子便行。”
江宁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倘若这些土司指名道姓要自己上场比武,那可就麻烦了,自己到底是上还是不上呢?
所幸只需派三人上场,自己如今手下猛将如云,随便挑三个便是。
随后,江宁笑着说道:“当然可以。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定在后日,待奢崇明押解到成都之时,在城外设下擂台,以武会友。”
听到江宁的话,所有土司首领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眼见事情商议妥当,一众土司首领纷纷起身告辞。
江宁又安排李若琏亲自将所有土司首领送至门外。
待所有土司首领离开后,一直坐在一旁的老魏顿时来了精神,掰起手指头在那儿不知捣鼓些什么。
江宁也觉得好奇,正看着,只见老魏放下双手,神情激动地说道:“江大人,要不就让咱家亲自上场吧!
毕竟他们只派三个人,不管是一对一,还是他们三人一起上,咱家都有十足的信心能赢下此次比武。”
听到老魏的话,江宁一阵无语,心说这都快60多岁的人了,还这么热血,难道当初老魏入宫的时候没割干净?
看着老魏激动的样子,江宁赶忙开口劝道:“魏公公,如今您身为朝廷钦差副使,身份何等尊贵,怎能亲自下场比武呢?
到时候咱们随便派三个人上场就好。
您要是亲自上场,实在是有失身份。”
听到江宁这话,老魏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刚才的兴奋劲儿,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日清晨,江宁刚睡醒,就见朱由检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摞书籍。
江宁还没弄清楚状况,朱由检就神情焦急地说道:“江大人,您可得再帮帮本王啊!
昨天如意姑娘说今日要来巡抚衙门和本王探讨论语,本王连夜挑灯夜读,把所有论语注解都看了一遍,可心里还是没底,希望江大人您能再帮本王一次。”
说着,可怜巴巴地望向江宁。
江宁闻言,略感惊讶。
朱由检的才华他是知晓的,虽不敢说才华横溢,但绝对称得上饱读诗书,毕竟给他授课的老师都送走十几位了。
随后,江宁略带惊讶地问道:“殿下,不过是一本论语,用不着如此吧?
殿下的才华,臣还是清楚的,要是参加科举,那绝对是状元之才。”
听到江宁的话,朱由检叹了口气,说道:“江大人,您有所不知啊,如意虽说身为土司出身,可她的才华远比本王还要高。
在她面前,本王就是个秀才水平。”
听到朱由检这么说,江宁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位如意姑娘竟如此才华出众。
随后,江宁也叹了口气,说道:“殿下,那臣也没什么好办法了,毕竟臣对论语也不太精通。”
听江宁这么一说,朱由检急得都快哭了。
就在这时,老魏恰巧走了进来,朝着朱由检行了一礼,开口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朱由检见是老魏,刚想开口,忽然想起老魏没什么学问,索性又叹了口气,说道:“没啥事。”
老魏赶忙说道:“殿下,要是有啥事,尽管吩咐,老奴向来以德服人、以理服人,肯定帮您办妥。”
听了老魏这话,朱由检一阵无语,随后说道:“魏公公,本王真没什么事,你就别担心了。”
可江宁却忽然灵光一闪,老魏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以德服人,以理服人”,这可是老魏的座右铭。
随后,江宁决定再帮朱由检一把,不过这次得剑走偏锋。
江宁开口说道:“殿下,也不是没办法,臣倒是想到一条路子,只是风险有点大,不过要是奏效,效果绝对好。”
听到江宁的话,朱由检赶忙说道:“江大人,如今都这时候了,有办法总比没路走强。
要是事成,皇兄是我大哥,你就是我二哥。”
江宁一阵无语,心说老朱家的人怎么都感觉不太正常。
随后,他趴在朱由检耳边嘀咕了几句。
朱由检听完,目瞪口呆,满脸不敢置信地说道:“江大人,你确定这法子真能行?”
江宁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行!”
随后,朱由检赶忙翻开论语,铺开纸张,江宁则在一旁指点,朱由检提笔记录。
不多时,便记录了不少。
江宁见状,笑着说道:“殿下,这些应该就够了。”
朱由检看着纸张上记载的内容,此刻笑得比哭还难看,说道:“江大人,本王信你,这次算是豁出去了。”
说完,拿好书籍纸张便起身告辞。
老魏看得一头雾水,但也没再多问。
没过多久,田如意在几名护卫陪同下来到巡抚衙门。
朱由检赶忙亲自前去迎接,随后将田如意请到自己的院落之中。
田如意笑着问道:“不知信王殿下对论语都有哪些见解呢?”
随后,朱由检赶忙把自己在王府跟各位老师学到的东西讲解了一番。
田如意时而点头,时而开口反驳。
不多时,朱由检就手心发汗,有些招架不住了。
又过了一会儿,田如意小嘴一撅,说道:“信王殿下,我原本以为你是有真才实学的,没想到也不过是拾人牙慧。
你刚才说的这些注解都是前人所作,那你自己对论语的见解呢?
难道一点都没有吗?”
朱由检一咬牙,说道:“当然有,只是本王的注解与前人大不相同,所以不敢在如意姑娘面前献丑。”
听到朱由检的话,田如意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的?
本姑娘且问问您,‘子曰:君子不器’,作何解释?”
随后,朱由检满脸忐忑地开口说道:“本王的理解是,真正的君子,不屑于用武器杀死对方,徒手打死对方才是仁慈。”
田如意听完,整个人愣在当场,满脸震惊。
朱由检则索性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田如意再次开口问道:“那您给本姑娘说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又该怎么解释?”
朱由检一脸正色地说道:“自己不要的东西,宁愿扔了也不给别人。”
田如意听完,彻底震惊了,但心中仍是不甘心,再次开口问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怎么解?”
朱由检答道:“早上知道去你家的路,晚上就去弄死你。”
最后,朱由检赶忙补充道:“如意姑娘,当然,本王说的不是你。”
田如意此刻深深陷入自我怀疑,难道自己读的论语都是错的?
这位信王殿下好歹是当朝亲王,当今天子的亲弟弟,怎么看也不像是不学无术之人,肯定受过良好教育。
可对论语的解读,竟然和自己以往读到的先贤注解如此大相径庭,简直是“倒反天罡”。
但她仍不甘心,再次问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怎么解释?”
朱由检开口答道:“我喜欢你的钱,所以把你的钱拿走是很有道理的意思。”
田如意秀眉微皱,紧接着又问道:“那‘子不语,怪力乱神’又该如何解释呢?”
朱由检沉思片刻后说道:“意思是孔老夫子不说话,用怪力把人打得神志不清。”
听到朱由检的解答,田如意惊得小嘴微张。
随后,她平静了一下呼吸,开口说道:“那本姑娘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子曰:三十而立’,作何解释?”
朱由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只有三十个人才配让我站起来打。”
田如意整个人如遭雷击,又问道:“那‘四十而不惑’呢?”
朱由检沉思片刻后说道:“即便对方有四十个人,我也不会有所疑惑,选择果断出手。”
朱由检咬咬牙,索性彻底豁出去了,不等田如意开口,继续说道:“‘五十而知天命’的意思是,如果对方是五十个人,就会被我打到,让他们以为自己遇到了天命。
‘六十而耳顺’便是对方有六十个人的时候,也愿意坐下来听我讲道理。
‘七十而从心所欲’的意思是,即便对方有七十个人,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听完朱由检的解释,田如意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彻底颠覆。
她呆愣了片刻,随后缓缓站起身来,提出告辞。
原本朱由检满心忐忑,生怕这位如意姑娘当场大发雷霆,将自己臭骂一顿。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如意姑娘竟强忍着没有发火。
随后,朱由检见田如意并未动怒,索性心一横,彻底豁出去,不顾脸面,厚着脸皮忽悠着小姑娘又去逛街。
不多时,王承恩匆匆前来,向江宁禀报朱由检此番“独特见解”的辉煌“战绩”。
江宁听闻后,忍不住暗自感慨,虽说自己平日里不研读《论语》,但自对《抡语》可谓是熟读于胸。
【兄弟们这两天胃病犯了,住院了。过段时间出院了给大家安排加更(?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