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南南,你过来。”
“你耍什么把戏?我警告你,我可不是好惹的,三番五次骗我,一定让你没好果汁吃!”
丁南南上蹿下跳,明明个子小小的,却跟那张牙舞爪的老虎一样,旁人看了就怕!
林过溪一把按住她肩膀。
小老虎怎么了?小老虎也挡不住坏叔叔啊。
丁南南很不自在,乱喊乱叫。
“放开我,林过溪!你个混蛋,骗子,放开我啊。”
“南南?”
卓秀有一秒钟的疑惑,随后惊讶的捂住嘴。
丁南南为之一愣。
她快速转头,盯着卓秀。
“妈妈能看见我?”
“能!南南,我能看见你。”
卓秀不知所措,她脑袋空空,眼泪却充盈了眼眶。
“妈妈!”
丁南南飞奔过去。
这一次,她终于扑进了妈妈的怀抱。
三年了,感觉是那样的熟悉!无数次夜里,丁南南只能靠着回忆去想母亲的怀抱,是如何温暖。
可回忆跟现实,总是有区别的嘛。
想再多,比不过试一试。
“南南,我的南南。”
卓秀把女儿死死按在怀里,她怕松开一点,女儿就会离开。
如果丁南南有肺,会呼吸,肯定喘不上来气。好在此刻的她,介乎于生,死之间。
“妈妈,我好想你。”
“我也是。”
母女说的少,哭的多。
只有她们自己明白,这些年的日子多难熬。
吴若雨感动落泪。
林过溪递去一张纸巾。
“谢谢。”
“先擦擦吧,妆要化了。”
吴若雨点点头。
“过溪,南南不会一直存在吧。”
“五分钟后,她会再次消失。”
“不能再长一点吗?”
“再久是多久?虽然我也不想,可丁南南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能做的只有让她们再见一面,最后一面。”林过溪道。
吴若雨叹口气。
“我爸,也会这样吧。”
林过溪不想回答,关于吴正山,结局未定,可能好,更可能坏。
五分钟能有多长?随便走两步就没了。
“好啦,卓女士,到时间了。”
“林先生,我求求你。”
噗通一声,卓秀就给跪了。
“我把我的命给你,只求你让我女儿活下来。”
“卓秀,别这样。”
吴若雨过去扶住她。
卓秀的腿仿佛生了根,有千斤力,吴若雨根本弄不动她。
也怪林过溪,女儿死后,卓秀一直在悲痛中生活,时间能治愈一切,她觉得自己在慢慢接受女儿没了的事实。
可是今天,突然来个人告诉她,能让她再见女儿一眼。
希望重新点燃,烧起来的火能毁灭一切。
卓秀不管那些规矩,她是母亲,想女儿活下去,有错吗?
林过溪皱着眉头,他还是低估了母爱。
现在他不知道该怎样跟卓秀解释。
丁南南道:“妈妈,有些事情强求不来。我走了,以后我们还会见面,你要好好的哦,记得按时吃饭,别天天喝酒了,伤身体。”
说着说着,丁南南的身影渐渐暗淡。
她消失了,就在卓秀面前。
“南南!”
卓秀泪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干脆脑子一昏,倒了下去。
吴若雨吓一跳。
“卓秀!卓秀!”
好朋友没答应,吴若雨赶紧掏出手机打120。
丁南南其实没走,她一直都在,只是普通人看不到她而已。
她现在同样担心。
“坏叔叔!你干的好事!”
“怎么怪我了?我们说好的五分钟,你也是答应了。”
“但我妈妈成这个样子,你得负全责!”
“放心吧,你妈妈受刺激大了,休息一阵就没事。”林过溪道。
丁南南是灵体,当然能看到老母亲身上死气多,还是生气多。
生气大于死气,人没事儿!
丁南南就是生气,林过溪这家伙一点不通人情,说是五分钟,一秒钟都不多给。
林过溪道:“我也是为了保护你,按照之前的经验,你能显形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那不是还剩下二十五分钟吗?瞧你抠搜样。”
丁南南翻个白眼,满满的嘲讽。
当谁不会翻白眼?林过溪也翻!
“你能保证你天赋异禀?不会是第六分钟遭到地府拘索?我对你好,你还牙尖嘴利。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年纪小,读书少,你别骗我吧?”
“好好好,我骗你,我骗你,那我现在让你重新显形。”
林过溪就去拉丁南南,丁南南赶紧躲开。
“林叔,我相信你,你帮我们家好多忙,我能不信你吗?”
丁南南人小鬼大,太懂实务,见风使舵的本领绝了。
“呵呵。”
林过溪犯不着跟孩子一般计较,在丁南南这个年纪,好多孩子连说话都说不好呢。
“今天晚上,你是不是该带我见见你姥姥?”
“可以啊,只要你不怕。”
“我才不怕,就不相信你姥姥能把我吃了。”
林过溪简单开个玩笑,但丁南南很认真的点点头。
林过溪的脸,随即凝重。
“你姥姥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看起来跟我们这种东西一样,又有点不一样,它身上没有灵体的死气,也没活人的生气。要不是眼睛看到,它跟一块石头,一棵草差不多。”
这么诡异?
林过溪很想打电话问问白文勇,或者秦风,可惜两人跟死了似的,电话不通,短信不回,微信打爆了,不见人影。
有那么一刹那,林过溪觉得他俩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
干这行的职业病。
天天跟怪东西打交道,自身肯定会被影响立场,变得怪怪。
“林过溪?”
丁南南拍拍他胳膊,当然是站在桌子拍。
林过溪才反应过来。
“啊?”
“你咋啦?如果你怕了,我不会笑话你的。别说你,我都怕姥姥,上回它发火,我被狂风带到几十公里外,走今天走回来。”
“为什么发火啊?你惹它生气了?”
“我哪儿敢啊!是光头大叔,没有完成姥姥交代的任务,姥姥惩罚他,我冤枉,被殃及池鱼。”
丁南南叹口气。
“蒜了蒜了,跟你说这些干嘛。”
林过溪保持沉默。
丁南南这个娃娃,十分有十二分的不简单,林过溪本能的认为,她是故意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