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柳恺不明所以,“可是各地都有特产,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某个地方出现一个特产可能,就不可能出现好多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柳明说。
“无论是白糖还是棉花又或者是钻石,只要拿出来一个就够那个城迅速发展起来了,可是这样的东西平城一下子拿出了三个。”柳明分析。
“父亲,你是说…”柳恺好像有些明白了。
“说明他背后的势力不止段穆两家,还隐藏的颇深,我到现在都没有查到分毫。”柳明早早就派人出去查探,可是得回来的消息都是那个平城城主姜白研发的,但是怎么可能,一个只有16岁的姑娘怎么可能会这么多,而且还是不同方向的?
“而且他段景可是当年那个人的孩子。”柳明往天上指了指。
“竟然是那位的!”柳恺吃惊。
“要说起来还是那位更名正言顺一些。”柳明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当年正直上一任圣人挑选继承人的时候,很明显是段景的生父永王更为适合,毕竟无论是德行还是才华都盛于现在的圣人。
永王不仅文武双全,还品行优良,在上战场更是屡立战功,是难得的帝王之才,然而,天不遂人愿。
某天上一任圣人突然病重,当时段景的父亲永王却正在北方抵御外敌,没办法立刻赶回,让邝懿轩钻了空子,现在的圣人趁永王外出打仗时,直接带着江家逼宫,篡改了圣旨谋得了皇位。
这一消息传到永王耳朵里时,他正在与敌军激战,军情紧急,无暇他顾。永王深知,一旦自己现在撤兵,不仅会失去战场的优势,还可能会战败,导致国破家亡。因此,他不得不暂时放下家仇,继续指挥军队作战。
在登基以后,邝懿轩直接下令诛杀永王,他还下旨把永王在京城的家眷全部灭口。圣旨措辞严厉,言辞凿凿,将永王描绘成一个意图谋反的逆臣,声称其拥兵自重,久踞北方,早有异心。为了“肃清朝野,安定国本”,还要求永王即刻放弃抵抗,回京领罪,否则将视为叛逆,其麾下兵马将全部剿灭。
但是谁都清楚,这根本就没有给永王留下后路,无论是被押解回京还是抗旨不尊,都是一条死路。
江家家主江远山当时还在位,他为了斩断永王的后路,直接不顾前方安危,直接断了所有粮草供给。
严戚更是与其合谋,直接动手抄了永王府,无论男女无论老少,全部他斩杀。
段景是永王当时在外养的一个女子怀上的,因为当时急着出征,并没有来得及带回去,也多亏这情况,才能保下他们母子的性命。
但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永王在外养了个外室,导致她无奈东躲西藏,吃尽了苦头,最后更是在一破庙里难产生子的。
段凌峰当时接到表妹永王侧妃的消息出发时已经晚了,除了孕妇外的所有人都已经被严戚杀了,只能按照他表妹留下的线索寻找那个孕妇。
找到时已经是她在破庙产子的时候,因为生产时间过长母亲和孩子都有了危险,段景的生母恳求他破腹取子,并让孩子改姓归到他名下,不求报仇雪恨,只求段景平安喜乐。
“可是即使是那位的遗孤,也不一定比圣人的孩子更加名正言顺啊。”毕竟邝懿轩已经在位22年,早已经坐稳了这个位子。
“那现在全国上下的生活如何?”柳明问柳恺。
“生活…”柳恺怎么不知当今圣上在位这么多年也只能算得上平庸,所使用的手段更是上不得台面。
“如果能力高超手段卑劣一些,当然客可以坐稳江山,手段和性子都像永王光明磊落一些,更是圣人的首选。可惜现在的陛下一样都没有。”
柳明摇头叹气,当年的圣人就是安排永王继承大统,由能狠的下心的邝懿轩辅佐永王的,可惜。
“现在也只是拨乱反正而已。”柳明说。
“可是即使是这样让我或者其他子嗣去平城交涉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让依依去?”柳恺总觉着这步走的有些着急了。
“依依心细,而且,”柳明沉默片刻,目光沉沉地望向窗外。夜色已深,烛火摇曳,映照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你以为派你去,段景会信吗?”
柳恺一怔,眉头微皱:“父亲何出此言?我虽算不上最厉害,但也是柳家嫡子,代表家族去见他,难道还不够分量?”
柳明摇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段景此人,自幼流落民间,受到段家收养,没有受到过正规教育,形式上肯定没有章法。他若真是永王血脉,必定对朝廷,对任何接近他的人都会抱有戒心,尤其是在我们逼迫他娶妻之后。”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柳恺:“而你,是柳家未来的家主,代表的是柳氏一族的立场。他若怀疑你是圣人派去试探他的,你觉得他会轻易相信你吗?”
柳恺一时语塞,但仍不甘心:“那依依去,他就一定会信?”
柳明深思熟虑过后开口:“依依不同。她虽是柳家女,但自幼随她母亲在江南长大,鲜少涉足朝堂之争。她身上没有柳家嫡系子弟的锐气,反倒多了几分温婉与从容。更重要的是。”
他微微眯起眼睛,声音压得更低:“依依的容貌,像极了她母亲。”
柳恺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父亲的意思是?”
柳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缓缓道:“段景若真是永王之子,那他对永王过往的一切必定极为在意。依依的长相,或许能让他放下戒备。”
柳恺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可依依终究是个女子,此去平城,路途遥远,若出了什么意外。”
柳明抬手打断他:“正因她是女子,才更不会引人注目。况且,我已安排了暗卫一路护送,确保她安全抵达。”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色,低声道:“此事关乎柳家存亡。若段景真能成事,我们便是拨乱反正的功臣;若他失败,我们也只是失去一个为爱奔袭的嫡女而已。”
柳恺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儿子明白了,但我想求父亲一件事,如若有可能,无论什么结果我还是想接回依依。”
“依依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孙女,她的身份更为合适,你放心如非必要,我肯定不会舍弃她的。”柳明虽然重男轻女,但也不是那种会为了什么名声弃子孙于不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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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柳依踏上了前往平城的路。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看起来就像寻常官宦人家的小姐出游。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她掀开车帘,回望了一眼京城的轮廓,心中百感交集。
“小姐,此行凶险,我们真的要去吗?”贴身丫鬟青竹低声问道,平城那可是最偏远的城池,她家小姐娇生惯养的,怎么能适应的了那里
柳依蜷了蜷手指:“祖父的命令不可违抗,而且平城也不一定会很差。”
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知道,平城绝非善地。那里是段景的地盘,而段景可还有一个刚成婚不久的妻子,听闻她还是平城城主。
马车一路向北,沿途风景渐渐变得萧瑟。越靠近北境,风沙越大,天气也愈发寒冷。柳依裹紧了斗篷,指尖摩挲着藏在袖中的一枚玉佩那是临行前父亲交给她的信物,据说与永王府有关。
“小姐,前面就是平城了。”护卫低声提醒。
柳依抬眸望去,远处的城墙巍峨耸立,城楼上旗帜飘扬,隐约可见巡逻的士兵。
马车刚驶近城门,便有一队身着铠甲的士兵迎了上来。为首的将领身材高大,面容冷峻,腰间配着一柄乌金长刀,正是段岳。
“柳小姐远道而来,辛苦了。”段岳微微拱手,语气恭敬却不失疏离。
柳依掀开车帘,露出温婉的笑容:“段将军客气了,劳烦您亲自相迎。”
段岳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即侧身让开:“我们已在府中设宴,请随我来。”
柳依颔首,心中却暗自思忖亲自设宴,看来他们至少对柳家的态度尚算客气。
马车缓缓驶入将军府,府内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肃杀之气。柳依刚下马车,便见一名身着玄色锦袍的人立于阶前。
她面容,眉目如刀,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周身萦绕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柳依心头微跳,面上却不露分毫,盈盈一礼:“见过军师。”
顿时当场气氛一滞,一旁的段岳干咳了两声提醒道,“刘小姐认错了这是我们城主。”
柳依惊讶的抬头再次看向姜白。姜白面上严肃的表情差点没绷住,这人怎么连人都能认错?
“这个才是段景段军师。”姜白把段景让出来。
柳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水红色长衫的男子缓步上前。他身形修长,面容俊秀如画,眉目间透着几分清冷,唇角带笑,本应是清俊的长相,但被身上的水红色长衫衬得眉眼妖异。
柳依怔了一瞬,随即垂眸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原以为段景会是个儒雅清俊的军师,但是在当场没有发现类似的人,隧猜测冷硬如铁、杀气凛然的姜白就是段景,却不想段景竟是这般色若春妖的模样。
“柳小姐。”段景开口,嗓音清冽如泉,跟身上颜色鲜艳的衣服产生了极致的反差。
柳依定了定神,再次行礼:“段军师。”
段景微微颔首,随即侧身道:“府中已备好茶点,请。”
入了正厅,士兵奉上热茶,茶香袅袅间,柳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姜白他们。
姜白姿态闲适地坐在主位,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段景倒是端着一副脾气温和的样子,看见柳依看过来还弯起了嘴角。
“柳小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段景抬眸,目光竟如秋水般清透。
柳依放下手中的茶盏:“家父听闻北境风光独特,特让我来游历一番,顺便拜访诸位。”
段景唇角微扬,挂着似有似无的嘲讽:“哦?柳家嫡女不远千里来北境游历?”
柳依指尖轻轻抚过茶盏边缘,笑意不减:“军师不信?”
“柳小姐都这么说了,在下怎么能不信?”段景发出感慨。
姜白看向段景:“仲轩,柳小姐远道而来,不如先安排住处,让她稍作休息?”
段景背部僵直了片刻点头:“也好。”
柳依起身行礼:“多谢军师。”
“柳小姐需要谢的人可不是我。”段景淡淡瞥了柳依一眼。
柳依身形一顿,随后从容的向姜白行礼,“小女子多谢城主。”
段岳看着她,忽然道:“柳小姐既来了北境,不如多留几日,我让人带你在城中转转。”
柳依点头:“那便叨扰了。”
段岳盯着她,片刻后淡淡接过话:“柳小姐若只是游历,本将自当尽地主之谊。但若是别有用心…”
姜白未说完,但话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柳依心中微凛,再次行礼:“段将军多虑了,依依一介女流,哪敢在您们的地盘上耍什么心思?”
段岳不置可否,只是冷冷地饮尽杯中茶水。
“二哥你怎么能把柳依留在府中?”段琦着急的转圈。
“留在府中又如何?”段景纳闷。
“这柳家可是专门派柳依过来跟你联姻的,你可是已经有了二嫂的人,可不能犯错啊。”段琦看着段景懵懂的模样都替他急。
“你不是一直期望我娶一个高门贵女吗?”段景跟段琦开玩笑。
“我期待你成亲之前找一个,不是让你成亲之后找,段家没有你这种朝三暮四朝清暮楚的人。”
段琦当初是看不惯姜白,那也是成亲之前的事,更别说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他早就接受姜白这个二嫂,现在段景要真是移情别恋了,段琦可能反过来站姜白那边。
“别说你会的成语还挺多的。”段景点头夸赞。
“到现在了,你还在说成不成语的问题。”段琦快被段景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