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声的对视了一会儿，直到苏成蹊再次隔开视线。
夏云顺着眼前的制服往上抬头，一张跨着的帅脸就出现在了她眼前，“你就不能老实会儿？”
“嘿嘿～”
就在他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男孩的父亲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苏成蹊的同事，以及阴沉着脸的老好人。
这位老好人一出现，半天没说话的陈嘉运再次开腔，语气是惊讶又疑惑，“宋哥！你怎么在这儿？还这幅样子？难道……”
他眼神在宋哥和男孩父母之间转了转，满是不可置信的开口：“难道撞到我弟弟的人就是你？”
不得不说，他演技还是挺好的，如果不是夏云能看到凶手，怎么都不会怀疑到他。
“哦，原来这就是你常说对你很好的叔叔和婶婶啊。”做完血检和询问笔录的宋哥明显恢复了正常智商状态，“之前还说有机会见一见你家人，没想到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真是造化弄人。”
宋哥说话的语气还算是温和，就是知道内情的人怎么听怎么觉得阴阳怪气。
无奈的叹了口气，陈嘉运没再继续往下接话，只是将话头转移到男孩父亲那里，“叔叔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小二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男孩父亲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扶着自己妻子，双眼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反倒是夏云接了话。
“那是肯定的，这位叔叔一辈子做了那么多好事，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她拉了拉又有些下滑的外套，继续说：“至于那些做了坏事的人，也一定逃不脱正义和法律的制裁，你说是吧？”
陈嘉运讪笑两声，干巴巴开口：“哈哈，你说的对。”
这回他说完话后再没有人接话。
见没有热闹可看，其他围观人员陆陆续续缩回了病房，医院走廊再一次恢复安静，只剩各种仪器的声音滴滴答答作响。
时间一分一秒慢慢过去，眨眼便是半小时。
不知道是不是医院空调开的太足，在场好几个人都不由自主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直陪着男孩母亲的阿姨更是说自己要回去加件衣服。
在她离开之后，一直沉默着打游戏的夏云突然问道:“诶，你们听过关于医院的故事吗？”
“玩你的游戏，你忘了老太太是怎么教你的了！”苏成蹊及时阻止她接下来的话题，只不过他刚堵上这个缺口，那边另一个口子就开了。
一直没说过话的熊猫眼积极回应，“我听过我听过，什么电梯里的故事，红丝带的传说，还有不能乱说话的妇产科……就连咱们现在在的这个医院，都有一个很老的故事。”
“还有这种事？我听听我听听。”
刚好一局游戏结束，夏云立即放下手机表示自己非常感兴趣。
“金成明！”这三个字被苏成蹊说的咬牙切齿。
“宋哥你也想听啊，来来来，坐着一块儿听。”金成明根本不在乎他是什么态度，自顾自在夏云身边落座后就开讲了。
“传说啊，咱们医院的选址原来是一片荒坟，里头埋的都是以前那些横死街头，或者道上混的人。”
“长年累月下来，这里面埋的人死法越来越多，有过世后儿女不愿认领的老人，被人杀害后抛尸于此的受害人，某些家庭不要的女婴，总之都是一些不得善终的人。”
“因为这里的占地面积太大，随着城市发展逐渐被人投诉影响市容市貌，领导们就琢磨着把这里改造成一个大商场。”
“一开始进行改造的时候都还好，也没发生什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可随着楼层越建越高，事故出现了。”
“先是有工人安全绳断裂，从高处坠落，再有几十根钢筋砸在工地老板面前，后面更离谱，每天晚上都会有人看到还未修建完成的大楼灯火通明，许多人在大楼里走动。”
“当时这事儿闹得挺大的，因为这个地方位置靠近市中心，不说有多繁华热闹吧，反正小区、商铺不少。你想啊，这么多人都说看见了，那很难让人不信啊！”
“再加上不少人每天上下班都要经过这里，但凡是听过传言的人路过这里开车速度都会快一些，这速度一快，不就容易引发交通事故？这更加强了传言的可信度啊！”金成明摸了摸下巴，“那会儿那叫一个人心惶惶，在我看来甚至可以达到止小儿夜哭的程度。”
夏云跟着煞有其事的点头，“你那会儿没少晚上跑出来玩吧，家里肯定跟你说过晚上不回去会被抓到大楼里来之类的话吧？”
“还真是。”金成明挑眉，“看来你深知家长们的那些套路啊。”
夏云：“也就一点点，你继续说。”
“都说是传言，那能传出来肯定就是有一定道理的。后来领导们就找人看了啊，你猜怎么着，还真是因为这里原来的那些住户们引起的。”
“具体原因其他人不知道，但我听说是因为原来那些住户们一直没能去投胎，也没人给他们供奉，一直过得凄凄惨惨。等这里修起大楼之后，他们觉得这大楼建在自己的地盘上，就该是自己的新房子。”
“所以他们就想方设法开始赶人？”夏云突然插话，“其实也有些道理，毕竟人家都在这儿住挺长时间了。”
“是吧！当时领导们请来的能人也是这么说的，能人也给出了好几种解决办法，最后只有改建医院这个提议全票通过。”
“后来医院改建也很顺利，建成之后也没发生什么事故，直到十二年前的某一天。”
一听到十二年前这个数字，在场好几个人都猛然精神了起来。
陈嘉运更是裹紧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越来越冷了，好像有风从他领口不停的往里灌。
看见陈嘉运裹衣服的动作，夏云和金成明同时莫名笑了一下。
在旁边看着的苏成蹊顿觉大事不好，平时单独一个就已经够折腾人的了，现在这两个人凑到一起，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来。
作为一个优秀的听众，夏云在对方停下的时候适时追问：“十二年前怎么了？”
“十二年前啊……这家医院死了个人，一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