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夏绵开口问道。
“因为……他的身上有兽神的诅咒。”
“你们这的兽神是神经病啊?除了怒火就是诅咒。老子看他就是喝凉水剔牙缝,没事找事。”李景川无语地撇动嘴角。
“你先别生气。一般来说兽神是不会降下诅咒的,除非是挑战到了他的神威。”潘伯继续说道。
夏绵看李景川马上就又要开口,她率先发问,“长大后的玄墨做了什么,算是挑战到了神威?”
“老朽也不能确定。但、一定是做了什么逆天而行的事。而他在这个世界,又确实与年幼的玄墨相连,所以兽神的怒火才波及到了年幼的玄墨。”
“没事。玄墨之前也出现过昏迷的状况,这次我们依然……”
“不行。夏绵,这次的状况与上次不同。即便我们进入玄墨的梦境也无济于事。”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景川的眸子扫过潘伯,“这两个里面只能留一个?还是让我们杀了他来应付什么狗屁诅咒?”
潘伯沉默了一会儿,发出了一声轻叹,“我有一个师弟对这方面有些研究。你们可以带长大后的玄墨去找他,看看他是不是还有办法。”
汽车的引擎再次发动,车上的氛围愈发冷凝。
“我那个师叔有点奇怪,你们说话什么的注意些。”狐逸出声提醒道。
“好,明白了。”夏绵坐在后排按住了副驾驶上李景川的肩膀,“从现在开始就注意一点。”
李景川点了点头,“我就假装是个哑巴,行了吧?”
夏绵又看向抱着手臂、靠在座椅上的玄墨。
他做了什么?又知道诅咒的存在吗?
玄墨察觉到夏绵的视线,嘴角带着冷笑看了过去,怪不得要带他走,原来只是为了给这个世界的玄墨铺路。不过、既然抛下他,那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玄墨,你来这里之前……”
不等夏绵说完,玄墨眼中的自嘲已经溢出,“到现在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他之前一直不相信有人会不厌恶他的眼睛,不相信有人会不抛弃他,所以他在节目里看到和自己待遇完全不一样的玄墨后,才想要求证。
求那是虚假的,来验证他一直坚守的,这个世界无人爱他。
曾经他想,这样也好,还可以顺便帮年幼的自己把这个世界也毁掉。
但在他未察觉心里隐秘的角落也在求那是真实的,来让他看到,他可以有不一样的人生轨迹。
现在,虽然验证了那确实是真实的,但他心里那个角落也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刺。
他明白了不是无人爱‘玄墨’,只是无人爱他罢了。
夏绵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为什么不反驳?被拆穿就无话可说了?”玄墨生气地瞪了夏绵一眼,他的音量放低,“骗子。”
夏绵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玄墨,你真的没怎么变。”
“哼,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样的。”
不管是成长经历,还是在你们心里的重量都是不一样的。玄墨垂眸想道。
伸出的小拇指出现在他眼前。
“我们拉勾,我保证,是一样的。”夏绵带着笑轻声说道。
李景川透过后视镜看向已经别扭地勾上夏绵小拇指的玄墨,他的嘴角扬起,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啊,夏绵。看来不管大的小的都吃这一套。
“你师父是不是年轻的时候杀人被逐出师门了?”李景川下车后打量着眼前的豪宅问道。
不等狐逸回话,他继续说道,“跟那深山老林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马里亚纳海沟。”
狐逸不满地看了李景川一眼,又小声说道,“我师叔可和我师父不一样,他一点玩笑也开不起,你最好小心点。”
李景川还没说话,几个穿着西装,脸上长着些羽毛的兽人已经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对着他们鞠了一躬,其中一人对他们笑着致意后说道,“请各位和我来吧。”
那人带着他们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了一个青石板铺就的庭院。庭院的中间放着一个小山似的白玉雕像。那雕像四脚着地像是某种动物,头上长着尖利的犄角,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身上却没有雕出毛发而是雕成了排列整齐的鳞片,背上还有一对栩栩如生的大翅膀。
“这长得……”李景川刚开口,就看到了夏绵投来的警告眼神。
“先生,慎言。”带他们来的兽人也对着李景川笑了笑。
“狐逸,你师父怎么没来?”一道声音从雕像旁的亭子里传来。
“师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师父近两年身体不好。”狐逸笑着走向凉亭,“再说了,我来不一样吗?”
“就你会说。”满头银丝的老者从蒲团上起身,眼神扫过他身后的夏绵几人。
“鹤前辈,您好。”夏绵带着标准的笑微微低了些头问好,“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我们这次来是想请您帮帮忙。”
鹤青对她点了点头,“嗯。潘虹那老东西已经和我说了。先坐吧。”
几人坐下后,鹤青却偏头看向旁边的白玉雕像,“那就是兽神传说中的形象,据说是全部动物的融合,我也不知道按照书上说的雕刻出来的,与真实的是不是一样。”
李景川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这下是真看出来是师兄弟了,都是谜语人。
“您查了那么多的典籍,又试了那么多次,就算不是完全一样,肯定也是非常接近的。”狐逸笑着给鹤青倒了一杯茶。
“但愿吧。”鹤青笑了笑,话锋一转,“样子是不是这样的,我不能确定,但是力量我确是清楚的。逆天而行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惹怒兽神也是这样。”
他说着看向玄墨的眼睛,“你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兽神的诅咒无解,你只能祈求兽神的怒火会因为你的消失平息。”
风吹过凉亭,檐下的铃铛清脆作响。
玄墨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他的竖瞳死死盯着鹤青。
“谁定的?”李景川出声问道。
“什么?”鹤青看向李景川。
“谁定的诅咒无解?又是谁定的他的消失才能平息什么怒火?”李景川的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玄墨震惊地看向李景川,他的大脑再次一片空白,身体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兽神。”鹤青轻声说道。
李景川站起身,走向了白玉雕像,他把手覆盖在了白玉雕像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他要干什么?”狐逸不解地问道。
“可能是要请求兽神原谅吧。”鹤青轻轻叹了一口气,“毕竟事关他的……”孩子
鹤青的话还没说完,轰隆的声音响起。
李景川转过身,漫不经心地吹了下混着血和小碎石的拳头,他身后的白玉雕像已经坍塌。
他问,“现在呢?谁定的?”
叮铃叮铃。
玄墨的心跳声随着风铃声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