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使赶忙躬身点头称是,待韩侂胄话音稍落,他略一思忖,小心翼翼地问道:
“师相,下官有一事不明。既然您如此看重刘统制,何不将他调往边境?”
“如此一来,岂不是能更好地发挥他的才能?”
韩侂胄不禁惆怅地长叹一声,目光望向远方,缓缓说道:
“北伐之期将近,老夫何尝不想如此安排。可是现在就送此子去边境,尚为时过早。”
“此子虽具将才之能,然剿匪与边境同金兵作战,实乃天壤之别。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战死沙场的结局。”
“老夫门下骁勇善战之将本就稀少,此子年轻有为,又是师旦的世侄,需得多培养一年半载。”
“待其羽翼渐丰,那时再上战场,方能更有把握。”
原来,韩侂胄如今可谓是求才若渴。
他推行的庆元党禁,致使不少善战之将被免官。
而北伐大业在即,又有诸多求和的军将不愿参战。
如此一来,军中将帅乏人,让他和圣上忧心不已。
他正打算与圣上商议,解除党禁,重新任用一些被免官的将领,期望他们能一致对外,共赴北伐大业。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刘星宇这般将才,自然要悉心培养。
枢密使听闻,拱手钦佩道:“原来如此,下官愚钝,还是师相考虑得周全。师相高瞻远瞩,实乃我等之楷模。”
其他众官见状,也纷纷齐声附和,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然这其中,唯有苏师旦呼得极为勉强,脸上笑容也略显僵硬。
“哈哈哈”
韩侂胄扶须开怀大笑,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吏部尚书,说道:
“给此子再加一道官职,就让他兼任皇城司的干办吧。”
“老夫也想瞧瞧,他能否在皇城司这般复杂之地站稳脚跟,干出一番成绩来。”
吏部尚书面露犹豫之色:“师相,皇城司向来由圣上亲自掌管,我们贸然安插一个干办进去,会不会引起圣上的猜忌啊?”
韩侂胄摆了摆手:“无需担忧陛下那边,老夫自会跟陛下解释清楚。”
“干办在皇城司中不过是一个底层长官,并无太大的实权,陛下不会介意的。”
“何况那刘统制出身白身,身后并无势力依托,陛下只会对他更为放心,不会生出多余的疑虑。”
“下官遵命。”
随后,众人开始按功对其他将领进行嘉奖。
待一切完成后,正式进入今日的主题,北伐议事......
而此时,远在左军军营中的刘星宇,正和将士们围坐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谈笑风生。
他恐怕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迎来升职加薪的喜讯了。
......
黄昏时分。
苏师旦心急火燎地回到府中,连饭都顾不上吃,便急忙吩咐下人召集府中幕僚前来议事。
不到一刻钟,众人便齐聚正堂暖阁。
坐左侧首位的慕长,看向神色匆匆的苏师旦,率先开口问道:
“大人,召集我等前来,可是有紧急要事相商?”
众多幕僚环绕而坐,苏师旦那原本焦急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先是端起右手边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
然后将今日在平原郡王韩侂胄府中发生的一切,细细道了出来。
说完后,他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缓缓扫过正在沉思的众幕僚。
几息过后,就在苏师旦等得有些不耐烦,准备开口问话之际。
慕长突然朝他拱手,面带喜色地说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这实乃好事一件啊!”
苏师旦听得一头雾水,满脸疑惑不解,问道:“何喜之有?”
“本官如今正为此事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先生何出此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