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祖手握军弓,拉了三次空弦试了试力道。
果然如柳自如所说,此弓弹性要比他的那把仿制弓大一些。
不过这也倒给他省了些力气。
真是一把好弓!
林泽祖心中不由自主的赞叹道。
没想到自己苦练了一个多月的弓箭,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派上了用场。
林泽祖从箭筒里抽出了箭矢用手掂了掂。
军中标准的桦树杆箭,今日算是见识了,只是比他平时练的仿制箭身要轻了少许。
林泽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张山虎所受的要领。
此同时身随心动不由自主的调整了自己的站姿。
这一站立可不要紧,周围看热闹的一众衙役和高台之上的王代奎可都看出了门道。
这是你们北关军中的杀人技,他们是再熟悉不过了。
林泽祖屏住了呼吸搭箭上弦。
左臂稳稳绷直缓缓抬起。
目平视
右手三指紧扣弦缓缓拉至耳根。
满弓
只见林泽祖右手三指轻放。
嗖的一声。
箭矢破空而出直奔靶心而去。
紧接着林泽祖嗖嗖嗖又是接连五箭。
箭箭满弓!六箭全中。
而且第一箭和第二箭正中靶心。
林泽祖稍事停歇。
嗖嗖嗖。
射完了余下四箭,箭箭上靶。
三步十中对林泽祖来说真还不算难事。
好!
好!
………
随着台上王代奎的一声叫好。下面的衙役们也都情不自禁的跟着叫好。
哈哈哈……
“还真没想到我临江县出了个文武兼备的苗子”。
王代奎在台上开心的哈哈大笑。
王代奎在高台上咋咋呼呼的。
台下众学子见到林泽祖露了这一手个个都心服口服。
于是众人都围了上来,纷纷给林泽祖行礼道贺。
林泽祖只得陪着笑脸一一回礼,口中言辞一谦再谦。
好在高台之上又传来王代奎的声音,方才给林泽祖解了围。
“射箭第一名的留下。其余人等且都散了”。
王代奎声落一场如闹剧般的县试落幕了。
众人学子都面露喜色,在列的二十人都妥妥的过了关。
林泽祖现在只想赶紧回到茶语楼后院休息。
但此时却被王代奎留下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只好返身走向了高台。
高台之上龙九轻快的摇着扇子,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林泽祖。
看的林泽祖心中发毛。不会是这小子从中捣的鬼吧。
林泽祖在台下站定。
王代奎开口大声质问道:
“你弓箭师从何人”?
林泽祖算是明白了,这是王代奎看出了门道了。
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
林泽祖朗声道:
“回禀知县大人,学生师从北关退役老兵王山虎”。
“退役老兵?可是去年回淮南府的那一批人”。
“知县大人明察,正是”。
“嗯!这就对上了,那一战打的惨烈,他们虽都退了军籍,但都不是孬种。就是你这弓箭学的还欠火候”。
“回禀知县大人,学生学习弓箭时日尚短,且待来日学定不会辱没了北关老兵的名头”。
哈哈哈……
“这话说的敞亮,你小子口气倒不小。说话也有意思。不像有的读书人缩头缩脑的没个担当的样子”。
“空闲了来找老夫,我再给你调教调教”。
“多谢大人,学生定会聆听教诲”。
“还有一事本大人且问你。那首什么留着脑壳看日头的诗是不是你写的”?
啊?
哈哈哈……
“王大人哪有你这样问话的”?
“林公子别被王大人给唬住了”。
“王大人口中所言,就是你那日在汗青书坊二楼即兴做的那首:题《杨家将》忆廿年战北关”。
龙九笑哈哈的解释道。
林泽祖闻言这才缓过神来。
诗的最后一句
从今留取头颅在
好认北关夕照红
可不就是留着脑壳子看日头吗?
“回禀知县大人确是学生趁兴之作”。
林泽祖急着等着回去,索性也不再唧唧歪歪的了。
三人的对话也引起了柳道明、刘夫子和江夫子的注意。
刘夫子道:
“你且上台来回话不用拘束”。
“多谢先生照拂学生不敢”。
林泽祖闻言心里直歪歪。
就我这身份还上台去,不是没事找事吗?
“嗯!那首题《杨家将》忆廿年战北关果真出自你手”?
“回先生,是当时学生一时兴起涂鸦之作”。
“呵呵……好大的口气,你这首诗若是涂鸦之作。我吴国文人写的诗人,能拿的出手的不过二三人矣”!
林泽祖闻言气的心里只想骂人。
你堂堂国子监的夫子,难道连谦虚的话也听不出来吗?
怎么回答?
啥也不说是最好的回答。
林泽祖垂手而立。
哈哈哈……
“刘兄我看你还是莫为难这稚子了。你若是爱才诚心想考教一二。不如你来命题让他做上一首便是了”。
王夫子出口解围。
台上几人都饶有兴趣的盯着台下的林泽租,都想看他如何应对。
就连对诗文一窍不通的王代奎。也抖着一张大黑脸站在旁边看热闹。
人是他留下的,这回他倒是撒手不管了。
柳道明有心解围,奈何题《杨家将》忆廿年战北关这首诗。县试之前搅的整个临江县鸡犬不宁的。
实话说连他都为这首诗拍案叫绝。
此时他也起了考校的心思,他想看看这位老友的学生诗文到底如何。
是确有真才实学还是想在县试之际弄虚作假投机取巧博取名声。
因此柳道明也不急于出手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