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仿佛没感觉到腰间的痒意般,顶着同样汗湿的粉面,看到了正收回手的康熙。
康熙莫名尴尬,将手背到了身后。
“芸香……”
芸香看着康熙,伸手拿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上,眸含水光,引诱说:“皇上不想要芸香吗?”
衣衫垂落,露出一角莹白的肩。
康熙只觉得那肌肤白得刺眼,可他又看到了自己那已经有褶皱的手。
在这一刻,他意识到,阻隔他们的何止是他的性命。
还有那相差三十几岁的年龄。
明明他能毫无负担享受其他鲜嫩的少女,伺候他,这是她们的荣幸。
可面对芸香,一种名为自卑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这是因为什么?
康熙不懂。
他只是颓然收回手,转过身背对着芸香,声音惆怅,
“时候不早了,朕也该就寝了。你……用点膳也早点休息。”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
太子合上床帐,从身后搂住芸香,将头搁在她的肩头,“皇阿玛不解风情,这不还有孤在。孤对美人,向来温柔。”
芸香挣开他,下了床叫外间候着的之幸准备热水,她要沐浴。
回来就看到太子衣衫凌乱,大剌剌掀开床帐,倚在床边。
夜明珠那微弱的光,将他那张几分邪气的俊脸,映照得分明。
最让人没眼看的是他的眼神,勾勾缠缠的,一看就不正经。
她冷笑道:“刚放了一把火就来见我,也不怕我沾了晦气。”
太子委屈:“我是为了谁才放的这把火,和嫔得罪了你,就得死。”
芸香走过去,坐在床边理着自己汗湿的长发,“又没说你杀得不对,我只是让你这几天避着我一些,毕竟我柔弱不能自理,被脏东西冲撞了怎么办?”
太子伸手拿过芸香一缕发,把玩了起来:“不怕,生前都杀不了我们,难不成指望变成鬼就能翻身?”
这话……听起来挺嚣张啊,也挺有道理。
听到脚步声,太子自己将床帐拉下,躺了下去。
芸香也当没他这个人,在之幸之运的伺候下,褪去衣衫,进入浴桶中。
“你们出去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是任何人,懂吗?”
之幸之运恭敬应声,退了下去。
芸香闭着眼睛,肩上出现一只手,“让宫女退下去,这是想让孤伺候你沐浴吗?乌苏女官。”
懒得理。
太子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拿起一旁的木勺,为她洗发,“这还是孤第一次伺候人。”
“怪不得伺候得不好。”芸香怼他。
太子磨了磨牙,“就不能好好跟孤说话?”
“我不正常,太子不早知道了吗?”
行叭。
太子又无言了。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可气氛并不尴尬。
一人出身微贱舒服沐浴,
另一人天潢贵胄专心服侍。
直到芸香面对着他,从水中站起。
太子猛地闭了眼,脸颊泛红,扯过一旁的长巾,将人包裹着抱出浴桶。
“啧,没出息。”芸香嗤了一声。
太子哼了声,嗓音嘶哑:“……孤只是不想唐突了你。”
说着话,他嘶了一声,抚上脖子,刚才掐脖那一下,是真的丝毫不留情。
可他却没丝毫怨言,还老老实实给芸香擦拭头发。
“你想留在皇阿玛身边吗?若不想,孤——”
“想。”
“你说谎。”
芸香看向表情又变得阴郁的人,伸手抓住他衣服,将人扯近,
“太子,你知道的,疯子做出什么都很合理。我有想要的,只有你皇阿玛才能给。”
太子抿唇,眼中燃起疯狂的火焰:“那若孤坐了皇位……”
“啪——”
芸香赏了他一巴掌。
然后又怜惜地捧住他的脸,语气埋怨,“别发疯,你处境已经犹如走在悬崖边缘,一招不慎,就粉身碎骨。若你不在,谁能护着我?”
太子看着面前假惺惺的女人,无语半晌,“你装也装得像点儿,孤也好自己骗自己。”
芸香立刻靠过来,语气黏黏糊糊的:“太子殿下,芸香离不开你。”
“那孤……稳一点?”
芸香之前是没想到太子这么好拿捏。
明明是最疯最不可控的人。
可又因为太渴望同行者,甘愿对她俯首。
所以这么好用的工具人,还是不要被废才好。
“芸香,你听得到吗?”
就在两人依偎之时,床头靠近帐篷外面,传来了呼唤声,
芸香也没想到大半夜,居然又有人跑来这营帐。
她沉默了。
这不是龙帐吗?
守卫这么松懈。
太子凑近她耳边,咬牙切齿:“孤来的时候叫守卫离开了。”
没想到方便了其他狗男人!
“这声音,是十三弟?”
芸香没回应他,上了床凑近声音传来的一角,“十三爷?”
狗狗祟祟站在帐外的十三听到她的回应,立刻贴在帐篷上,低声回道:“是我。”
太子爬上床,盘腿坐在她对面,浑身怨气缠身,眼神幽幽盯着芸香。
芸香伸手玩他的喉结,声音却带了哭腔,回应十三:“十三爷,你来这里做什么?若是被皇上发现,你会受罚的。”
十三听到她似乎在哭,心里更疼:“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对不起,芸香……”
芸香翻了个白眼。
十三的道德感就是太强了。
他哪里就对不起她了?
若芸香是他,只会高兴,自己的舔狗居然成了皇阿玛身边亲近的女官,似还和皇阿玛有暧昧的关系。
这不是更有利于打探情报吗?
可十三显然没有利用她打探情报的想法。
芸香装哭说:“十三爷,你没有对不起芸香,芸香现在很好,我可是一品女官呢。”
听着这故作坚强的话,十三却笑不出来。
他手贴在帐篷上,温柔且坚定说:“芸香,我会让你来到我身边,你等等我,好吗?”
芸香:“好,我等你十三爷。你快走吧,别被人看到,芸香不想连累你。”
十三虽是不舍,可还是借着夜色离开了。
刚演完戏,旁边就传来太子作怪学舌的声音:“十三爷~你没有对不起芸香,我等你十三爷~”
芸香:“……”
这人好幼稚。
太子却像是真吃味了,凑上来,伸出手将她困在自己臂弯间:“有孤了,你为何还要招惹十三弟,你想做什么,乌苏芸香?”
芸香抬眸看他,勾住他的脖颈,笑得如带毒的罂粟:“我有疯病,太子不是知道吗?我呀,想要很多很多爱。”
爱?
太子沉默。
他不懂什么是爱。
太子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伤口上,狠狠一摁:“命可以吗?或者你教教我,什么是爱,我把爱都给你。”
芸香理所当然:“不够呢,不过……”
她伸手扯开他的腰带,吻他的唇,语带蛊惑:“我会教你的,太子也会是芸香心中最重要那一个,是我孩子的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