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白头鹰的金属啼鸣消失在雪原尽头时,凯拉还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她的手指深深插进雪地,指甲缝里嵌着艾达的银发 —— 那是苔丝狄蒙娜卷走小姑娘时,从她辫梢扯下的。林寒的龙刃插在五步外的冰面上,刀刃上凝结的金色火焰,比任何时候都要刺眼。
“为什么不追?” 凯拉的声音像冻住的刀刃,“你明明看见艾达在金光里挣扎,看见林蝎的齿轮核心被碾碎 ——”
“因为追不上。” 林寒蹲下身,指尖抚过她手背的冻伤,“苔丝狄蒙娜融合了生命之泉的本源之力,她的藤蔓能冻结时间流速,我们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凯拉突然挥开他的手,眼中泛着疯狂的光:“所以你就放弃了?像在蛛后巢穴那样,眼睁睁看着亲人被夺走?” 她指向远处的冰川,“林蝎的毒印还在指引方向,机械白头鹰的星点还在闪烁,而你 ——”
“凯拉!” 林寒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力度大得让铠甲发出吱嘎声,“艾达临走时,把十字架的金光注入了我的琉璃珠。” 他翻开掌心,星龙纹身中央,正嵌着枚微型十字架,“她在告诉我们,要继续完成未竟的事。”
凯拉的目光终于聚焦,看见他掌心的光芒。那是艾达独有的净化力,此刻与琉璃珠的金色火焰交织,像小姑娘临走前留下的最后微笑。她突然想起在绿洲镇,艾达抱着母亲的照片说 “圣光照亮七重天” 时的眼神,喉间突然泛起苦涩。
“对不起。” 凯拉靠在他胸前,听着铠甲下心跳的声音,“我只是害怕,害怕下一次失去,害怕我们真的像至高神说的那样,只是棋盘上的棋子。”
林寒抚摸着她结霜的发梢,想起艾达被带走时,星空之眼映出的最后画面 —— 小姑娘将十字架按在林蝎的齿轮核心上,银饰与齿轮共鸣的刹那,冰川深处传来生命之泉的心跳。
“还记得在砂城,艾达说过什么吗?” 林寒的声音低沉,“她说生命之泉的真正力量,是让未来有选择的可能。现在我们的选择,就是激活所有星点,劈开时间缝隙,哪怕前路是神国的正门。”
凯拉抬头,看见他眼中倒映着机械白头鹰新亮起的星点。那是第二处坐标,位于千里外的熔岩深渊,坐标核心闪烁的光芒,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炽热。
第二节 熔岩深渊
当两人抵达熔岩湖时,赤红的岩浆正掀起百丈巨浪。湖中央的黑曜石巨像已苏醒,胸口嵌着的火焰核心跳动着绿色毒雾,表面缠绕的不再是生命之根,而是墨提斯的圣物锁链 —— 三大至高神正在共享星点魔兽的力量。
“外来者的灵气……” 巨像的声音混着岩浆爆裂声,“带着十字架的小丫头味道。她的血,比你们的更甜美。”
凯拉的指甲掐进掌心,艾达的鲜血还在她袖中凝固。林寒的龙刃突然燃起金色火焰,温度之高让空气发出噼啪声:“凯拉,还记得在蛛后巢穴,我们觉醒的能力吗?这次,让它们见识真正的冰火共鸣。”
巨像的手臂化作熔岩巨蟒袭来时,林寒的火焰首次主动出击。金色火柱贯穿蟒头,却见伤口迅速愈合,毒雾顺着火焰反侵他的手臂。凯拉的冰剑及时斩落,极寒之力冻结毒雾,在巨像表面留下蛛网般的冰痕。
“它们在共享至高神的修复能力!” 凯拉的冰剑每斩出一道,圣物锁链就发出蜂鸣,“必须同时摧毁核心和锁链,就像当年对付锈魔的齿轮核心!”
林寒突然福至心灵,将琉璃珠的火焰之力注入凯拉的冰剑。冰晶剑刃瞬间镀上金边,斩在圣物锁链上时,竟发出金属熔断的脆响。巨像发出怒吼,火焰核心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将整片熔岩湖掀向空中。
第三节 霜焰焚天
凯拉在坠落时抓住林寒的手,两人在岩浆雨中背靠背悬浮。她的冰剑凝结出百米长的护盾,却被高温渐渐融化;林寒的火焰形成保护罩,却挡不住圣物锁链的咒文侵蚀。
“艾达的净化力!” 林寒突然想起掌心的微型十字架,“集中攻击核心上的圣物符文,那是墨提斯的弱点!”
凯拉的冰剑化作千万冰晶,每片都刻着艾达十字架的纹路;林寒的火焰凝聚成箭,箭头闪烁着净化金光。当冰火双箭同时命中核心,圣物锁链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火焰核心表面浮现出艾达的星轨投影。
“不可能……” 巨像的声音带着惊恐,“人类的信念,怎会比神罚更炽热?”
核心崩解的瞬间,林寒看见里面封存着艾达的一缕发丝。那是苔丝狄蒙娜用来定位的锚点,此刻在冰火共鸣中化作光点,顺着星点坐标的方向飞去。凯拉的冰剑趁机刺入核心最深处,极寒之力与净化金光融合,彻底冻结了火焰核心。
第四节 双生觉醒
当熔岩湖重新平静,两人的铠甲已严重破损。林寒的左臂完全被火焰纹路覆盖,皮肤下流动着液态金,凯拉的右手则凝结着冰晶护甲,指尖滴落的水珠能冻结空气。
“我们的灵气……” 凯拉看着自己的手掌,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好像和星龙血脉、生命之泉产生了共鸣。”
林寒点头,琉璃珠的光芒第一次与她的冰晶同步闪烁:“艾达的十字架,林蝎的齿轮核心,还有我们的血脉,正在形成新的共鸣体系。” 他望向熔岩湖底,那里露出通往异时空的裂缝,“至高神害怕的,正是这种打破神权的可能。”
机械白头鹰的啼叫从裂缝中传来,眼中的星点坐标已激活过半。凯拉捡起掉落的圣物残页,上面浮现出墨提斯的警告:“当霜焰双生觉醒,神国的大门将为凡人敞开。”
“凡人?” 林寒的火焰在掌心跳动,“我们早已不是单纯的人类。从星龙血脉觉醒,到林蝎的诞生,再到艾达的十字架……”
“我们是新旧纪元的桥梁。” 凯拉接口,冰晶在她发间凝结成星龙形状,“现在,该去第三处坐标了。那里的魔兽,应该在等着我们的新力量。”
第五节 残章迷踪
离开熔岩深渊前,林寒在黑曜石巨像的残骸中发现半块齿轮。那是林蝎的核心碎片,上面刻着与凯拉灵气丝线相同的纹路。他悄悄将碎片收进铠甲,贴近心口的位置。
“在想什么?” 凯拉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冰剑化作细小冰晶环绕周身。
“在想,艾达可能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林寒望着远处的冰焰图腾,那是冰火共鸣留下的印记,“她的星空之眼,能看见时间的可能性,所以才会在被带走时,把十字架的力量留给我们。”
凯拉的手指划过他掌心的微型十字架,突然笑了:“还记得在废弃学校,我们被镜面人耍得团团转吗?那时的我们,只会互相猜疑。” 她的目光变得坚定,“现在,我们有了更强大的理由 —— 为了艾达,为了林蝎,为了所有在污染中挣扎的生命。”
机械白头鹰突然俯冲而下,眼中的星点坐标闪烁着急迫的红光。远处的天空,三大至高神的身影再次浮现,这次他们的神体出现了裂痕 —— 正是熔岩湖一战,冰火共鸣对神权造成了实质伤害。
“走吧。” 林寒握紧凯拉的手,龙刃与冰剑同时亮起,“下一处坐标,不管是冰霜地狱还是火焰炼狱,我们一起闯。”
凯拉点头,冰晶与火焰在她周身交织,形成一道绚丽的屏障。当两人踏入熔岩湖底的裂缝,机械白头鹰眼中的星点坐标全部亮起,在虚空中勾勒出生命之泉的完整轮廓。而在神国深处,艾达的十字架光芒穿透层层禁制,照亮了林蝎蜷缩的身影 —— 他的齿轮核心正在修复,蝎尾的毒刺,正对准至高神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