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槿看的清楚,乐善这是在试探她,只是这语气委实不讨喜,明晃晃的透着挑衅意味。
她也只当每没瞧见她们的眼神,温和一笑,“这事儿得问郦五妹妹的哥哥才是,我也很想知道折少将军的答案呢。”
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她要嫁的是西北折家的少将军,郦郎君是谁?陈家可不认。
寿华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朝着乐善训斥道:“五妹妹,还不快坐下,也太没规矩了些。”
乐善还想嘴硬,可对上大姐冷下来的脸色,只得耷拉下脑袋,委屈地嘟起嘴,闷闷地挨着好德坐下。
陈若槿敛去眼底的锋芒,面上仍维持着和煦如春的笑容,“无妨,郦五妹妹性子活泼,这样才热闹呢!”
寿华瞳孔微缩,瞧不出陈若槿是讽刺还是真心。
若是真心夸奖,她偏偏当着众人的面说的是折少将军,这话虽是事实,可她就这样当着她们姐妹的面直接说出来,也太失礼了些。
凭着陈四姑娘的教养,应当不会说出这般失礼的话才是。
可若非真心,她那副温婉模样又叫人看不出半分虚伪。
寿华心中暗自思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她轻叹一声,“家里还是太纵着她了些,上次英王妃殿下罚她,看来还是罚得太轻了。等回去,我定要亲自罚她,让她长些记性。”
寿华果真不愧郦家读书最多的姑娘,只是她太小看生活在这汴京城的人了,也太高看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郦家真正的聪明人,康宁自始至终默不作声,平宁郡主让她苦学三月礼仪规矩,倒真让她沉稳不少。
郦五娘子的底气,说到底不过是英王与英王妃。
英王虽说掌了兵权,陛下看似是顺着太后的的意思让他留在京城。英王的一切陛下随时都可以收走,陛下不开口,英王连随意出城门的资格都无,他又能凭何自恃?
沈太后糊涂,一心只想着沈家,沈家更是一家子不成器的,能不拖累英王已是万幸了。
至于英王妃,当初因为杨羡抢亲,她为了袒护弟弟,才将二人凑成一对。因此,英王妃对乐善始终是心存愧疚的。
即使她知道乐善将杨府闹的鸡飞狗跳,还不止一次的打伤过杨羡,她也佯装不知。
可这愧疚也是有底线的。
即使她弟弟在怎么喜欢乐善,她也不会容许乐善失了礼仪教养,胡乱得罪人,牵连到杨羡和王府。
“罚她作甚?不若改日求了英王妃,赐下一位教养嬷嬷。郦五妹妹如今也是要掌家理事,身边有位老人提点着,也能事事周全。”
寿华听着脸色都要气青了,陈若槿这话句句似在为乐善着想,实则暗讽郦家教养缺失,失了规矩。看着陈若槿温婉无害的模样,寿华一时间竟怀疑是自己多心了。
康宁悄悄扯了一下寿华的袖子,这事原本就不能怪陈四姑娘,人家好心邀请来陈园避暑,又是哥哥又圣旨赐婚的未婚妻,乐善想要为琼奴鸣不平,本就立不住脚,如今大姐一句话说错倒是引火烧身。
她不清楚大姐刚刚是怎么想的,竟用英王妃来压陈若槿,是完全不顾陈家的恩情了吗?
当初大姐夫能免了死罪,只是官降一级,难道不是小盛大人和柴安的表哥据理力争得来的吗?
还有哥哥,没有陈家,哥哥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哥哥和琼奴是青梅竹马,他和陈四姑娘难道就不是了吗?她们三人,本身谁都没错。
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了,她也只求哥哥能幸福,难为她吗?郦家有什么资格,只会将哥哥推的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