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安静得到听着他的讲述，他依旧没有多少的情绪，不过他也能知道这种事情很不好。
这是书上从未记载的过的，也不会记载的。
不过这样的讲述他反而能够收获很多，虽然现在并不是一个丰富自己场合。
不过他依旧收获了一个新的东西，叫做谎言也可以是欺骗。
柳絮的讲述还没有结束，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肉眼可见的悲伤。
“那个修士屠了村就离开了，我等到了天亮才带着妹妹下去，那里的一切都成的废墟，但却没有一具尸体。”
“有的只是一场火后的破败，我带着她走到了那个曾经熟悉无比此刻陌生无比的家前。”
“她的眼中是对自己的厌恶，我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她，因为没有用了，是我让他背上了不存在的压力。”
“我对不起父亲，更对不起她。”
“然后是一个路过的修士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也发现了废墟中的我和芽儿，他当时有着急事，检测了一下我们的修炼天赋，就给了我们两份引荐信，于是我们开始了长达近两年的流浪。”
“自那以后她就很少说话了，近乎封闭了自己，夜夜做着噩梦。”
“我当时心疼死了，明明我是为了保护她的。”
“却反而深深的伤害了她。”
“我们不知道平阳剑宗在哪里，所以我只能带着漫无目的四处流浪，我给不了她好的，饿的时候吃过树皮，而这个小家伙也就跟着自己吃，一声不吭的。”
“我对不起她，我把她带了出来却没有能力养活他，我是一个废物。”
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废物。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我没办法治疗她的伤痛。”
“她却在某一天突然的好了起来，她跟我说她梦见父亲了。”
“梦中的父亲紧紧的抱着她，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然后她就好了。”
“她比以前要懂事了，总想着帮我分担什么，那个时候她的分享欲很是突然，很是强烈。”
“她看见月亮很圆，就跟我说父亲白天是太阳晚上是月亮，我暴露在父亲的面前，就不可以哭了。”
“父亲喜欢笑着的芽儿。”
“我也喜欢这样的芽儿。”
“可是它变成我们喜欢的样子了，那她自己呢。”
“她真的从我编织的谎言中走了出来吗？”
“她真的还是那个柳芽儿吗？”
“我从小就告诉她世界是美好的，可是这个世界真的美好吗？”
“如果真的美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恶人。”
“在野外我们遇到过野兽，野兽很可怕，于是我们循着痕迹来到了有人的地方。”
“我们却发现人更可怕。”
“我带着芽儿一起乞讨过，好心的人会给我们一两个铜板，恶劣的人踩着我们的身子，施舍几个铜板。”
“芽儿也就跟着我承受着这些恶意。”
“再一次看到了世界的不美好，她出奇的没有当着我的面哭，但我知道她在梦中的啜泣。”
“我说什么都不愿意在带着她去乞讨了，我不想让她因为这个世界肮脏，而变得肮脏。”
“我想让她躲起来，然后我出去做学徒赚点吃的，可是她不愿意，一直缠着我带着她一起。”
“我同意了，那时候我低估了人性的恶。”
柳絮咬牙切齿，浑身都抖了抖。
“我们干了两天的学徒，他们给我们包吃包住，我以为这是一户好的人家，结果第三天那个人就把芽儿给卖了！”
“我知道后跟群人拼命，最后护住了芽儿，但是也被打了个半死。”
“我记得我差点死在那一天。”
“最后是柳芽儿跪在一个医馆门前，求着那个大夫救我。”
“好在那是一个好人。”
“在万般无奈之下救下了我，我修养了几天就可以走路了，本来是想报答一下那个大夫的。”
“可是没几天那个大夫，却因为突然的疾病离世了。”
“他的儿子知道后，认为们两个恩将仇报毒害了，他的父亲。”
“全他妈放屁，那个大夫一儿一女，儿子不争气，于是老人准备将遗产留给女儿和女婿，儿子知道后气急败坏，给老人下了毒最后把一切推给正好出现的我们，然后顺理成章的继承了遗产。”
“我们名声被毁了，那个地方待不下去了。”
“千夫所指，万人唾弃，似乎哪里都待不长久，我们两就像是一个灾星，除了父亲和二丫姐，没人喜欢。”
“后面我们一直在流浪，小丫头没有一丝一毫的抱怨。”
“只不小家伙对于过这个世界的分，在跟着我流浪的途中一点点减少，最后让她不得不躲避着这个世界。”
“两年，我们所受到的恶意多的难以计量。”
“野兽都只想要我们的命，那群人却想要我们生不如死。”
“我们的生活得不到保障，我们的价值在那群人手中不断的估量，我们在被抓被卖与逃跑中，跌跌撞撞的，勉强带着一丝希望来到了平阳剑宗，当我们以为好的日子来临的时候。”
“一个叫什么林氏六少的人，仅仅因为询问我问题的时候怠慢一点，就对我进行了长达一年的欺凌，我不得不推开柳芽儿。”
“我无数次怨恨这个世界，现在被世界所厌弃到也算……礼尚往来吧。”
他说到后面似乎触碰到很痛的往事，越说越潦草，是的，痛苦的东西再一次拿出来鞭策，并不好受。
更何况是自己被迫的回忆，难堪的往事。
“你知道，这三天她有多快乐吗？”柳絮看向宋怀。
“她很倾慕你，有些无条件相信你，他把你当做了……”柳絮顿了顿啊，有些事情他不方便说的太直白，“家人。”
“他会因为你的一点善意的举动，感动的稀里哗啦。”
宋怀叹了一口气，感受到了一丝丝的麻烦与压力。
真不知道这是从何而来的。
“抱歉，说了很多奇怪的东西”柳絮叹了一口气，这些东西仅仅是回忆都让他感受到窒息疲惫。
“我会一直欺骗她，也请你帮我隐瞒。”柳絮恳求。
“这样不好。”宋怀缓缓开口。
“不，这样没什么不好，谎言不一定是坏的，欺骗不一定就是小人，我们一直在互相欺骗，他们欺骗我们我欺骗自己，然后我再欺骗柳芽儿……只有欺骗才可以存活。”
“可是不一定只有欺骗。”宋怀淡淡开口。
柳絮哑然，可是他只有欺骗了，自欺骗开始他就回不了头了，谎言有时候也可以是真的，只要她……深信不疑就可以了。
“你可以尝试着坦诚一次，或许坦诚也并不是那么不堪的，”宋怀缓缓说道，“我可以先帮助你营造出你修为提升的假象。”
“你毕竟是天厌。”宋怀补充。
柳絮点了点头，笑了笑：“对不起，真是麻烦你了，让你挺难做的吧。”
“我这算是在可怜你们吧，应该。”宋怀不确定的说道。
“能够可怜我们就很好了。”柳絮无奈的说，抹了一把眼中的湿润，“我会考虑你说的坦诚的。”
宋怀微微颔首，“你的过往给了我感悟，我应该谢谢你，对吗？”
“你不用说谢谢，这不过只是我发的牢骚，如果能对你有些感悟，那我也不算那么没用了。”柳絮带着些许云淡风轻。
ps：不是柳絮不想说了，是作者小脑要炸了，想不动了，再多就水的多了，万一全写出来之后压过女主的往事那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