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什么?
为什么要任凭她欺辱自己呢。
她只不过就是一个失去了丹田的普通人。
而自己,就算没有觉醒仙法天赋,身上依旧有法相的支持,拥有比她强大的力量,还拥有她没有的灵力。
“是你逼我的……”
剪刀用力地握在手中,少女起身缓缓关上房门,赤裸着身体一步步朝着莫溪芜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
莫溪芜正坐在床上,心情很好地闭目准备睡觉。
从明天起,攀附上老祖,她在清风宗的地位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就算没有系统,她也能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
双修之法能蕴养她残损的丹田,总有一日,她将重新拥有完整的丹田。
光明而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转变。
心里这么想着,却听见房门被人突然从外面推开。此时天色还没有完全暗透,昏暗的天空仍然残余着最后一点光,折射在人的身上,照得人朦朦胧胧。
莫溪芜的床幔并没有拉下来,因此一下就看见站在门口,衣不蔽体的少女。
她背负着手,站在门口,乖巧的齐刘海遮挡了她的眼睛,令人看不清神态。
但是莫溪芜并不在意她是在哭还是在笑,她皱了皱眉,语气不善道:“谁准你进来的,去门口跪着!”
“莫师姐,你应该跟我说对不起。”
小婢女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像是隐藏着巨大的情绪,主人用理智强迫着不让它喷涌而出。
但是莫溪芜并没有听出来。
或者说,就算她听出来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冷笑了一声,毫不在意地道:“我凭什么给你道歉,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左右不过是个贱人,还喜欢仗着那张清纯的脸勾引别人……”
小婢女哭腔更浓了,“我没有的,你明知道我从来没有过。”
“我就要回家了,我本来就要回家了,我家有小姐和老爷在等我。”
“我的爹爹为我寻了一门好亲事。”
“我明明就快要得到我向往的生活……”
她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朝莫溪芜的床边走来。
莫溪芜突然感觉到心头有浓浓的不安。
她坐直身子,大声呵斥:“你过来做什么?滚出去!我没有让你进来你这个贱人是怎么敢进房间的!”
但是小婢女根本不理会她的呵斥。
只不过瞬间的功夫,她已经来到了莫溪芜的床边。
她抬起头,这一次,莫溪芜终于看清了她的神情。
只见她满是泪痕和唾沫的脸上,竟然浮现出疯狂的笑。
方才颤抖的哭腔本不是哭腔,是破罐子破摔后她发出的笑。
“莫师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话落,小婢女朝莫溪芜猛扑过去,一直藏在身后的剪刀也在夜色中展露锋芒。
莫溪芜想躲,但是头发却被身上压着的人一把薅住。
她的力气好大。
大得她根本挣脱不开。
“你疯了!你这个贱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敢这么对我,老祖不会饶了你,我师父也不会放过你!啊!”
一巴掌落下,扇在莫溪芜的脸上。
小婢女整个人骑在了莫溪芜的身上,手中剪子狠狠朝她扎下去。
痛!
好痛!
好痛!!
你快滚开,你这个贱人你敢伤我!
莫溪芜痛得惨叫连连,想要开口呵斥,但是却感觉自己的脖子有大量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
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那么认真地伺候你……”
“你为什么要折磨我?”
“侮辱我?”
婢女不断地质问着,手中扬起剪子,一下又一下往莫溪芜的脖子上扎。
星星点点的血溅在她的脸上。
她竟然感觉,这个女人的血,和她往自己脸上吐的唾沫,是一个温度。
一样的脏,一样的黏腻。
和她这个人一样的,恶心。
莫溪芜睁大双眼,看着天空,直到意识消失的那一刻,也难以释怀。
怎么会这样。
她作为拥有系统的穿越女,应该拥有传奇的人生。
甚至在一炷香以前,她还向往着更广阔的天地,更美好的未来。
可是最终,她怎么会死在这样一个,连姓名都没有的路人甲婢女手里?
婢女骑在莫溪芜的身上,不断地用手中的剪子往她脸上,脖子上,身上刺着。
她甚至没有使用灵力。
只是单纯地用手和剪刀发泄着最原始的愤怒和杀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她停下来的时候,被她按在床上的莫溪芜已经被她刺得面目全非,没了半点气息。
“叮铛——”
沾满鲜血和碎肉渣的剪子从她手中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脆响。
婢女浑身发虚地从身下的尸体上下来,瑟缩在床角,抱着自己的双膝。
明明是炎炎夏日的夜里。
可是那股刺骨的冷意依旧侵袭着她。
好冷。
她好冷好冷。
她再也回不去了。
小姐,老爷,爹爹,还有那个未来得及见过面的夫君。
小蝶下辈子再报答你们的恩情吧。
她不叫贱人。
她也不叫喂。
她有名字,她叫徐小蝶。
在宗门里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婢女,但是在整个徐府二十几口人里,她却是唯一一个拥有灵根的人。
她是徐府的骄傲。
但是,这个骄傲,到此为止了。
夜色深沉,一轮扁圆的银月挂在空中,映照着整个弟子小院。
树影斑驳,寂静无声。
施展着《天地诀》的江西西隐匿着身形,站在房顶,透过被揭开的一片瓦,看见了莫溪芜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听闻冷峰去看莫溪芜了。
所以她才过来截他,但是没想到她来晚了一步,冷峰已经离开。
她到的时候,只看见小婢女跪在地上,身上连半片衣料都没有。
门敞开着。
但凡有一个人路过,都能看见她这般模样,以后,这姑娘也就不用再见人了。
江西西心里摇头,本以为她要就此忍受下去,却在下一秒,看见她跪着爬过去摸起了地上的剪刀。
然后,江西西看见了这场好戏——
将瓦片重新盖回屋顶,江西西心念微动,就像是空气波动了一瞬。
顷刻间,江西西出现在了房间里。
房门是关着的。
江西西也不再担心自己被人看见,直接将整个人暴露在了外面。
黑暗中,江西西点燃了烛火。
烛光瞬间将黑暗驱散,照亮整间房屋。
原本瑟缩在角落的徐小蝶看见房中出现的女子,骤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