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这里等了?”看到萧玉京,温仪景大步迎了上去。
她身体恢复的很好,虽然之前因为裴言初的事情,失语了好几日,整个人也大有一蹶不振之势,可有玄英在,她并未留下任何月子病。
萧玉京看着几步就到了跟前的人,拉住她的手,笑着示意她低头。
然后,温仪景就看到萧玉京一直只能轻飘飘落在脚踏上的脚,依次抬离了脚踏。
虽然坚持的时间并不能长久,可这已然让期盼许久的温仪景激动不已。
“能动了?”温仪景声音掩不住的激动。
半蹲下身去,手落在了他膝盖上,想捏一下,却又舍不得用力。
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每日萧玉京都会尝试,却从未成功过。
萧玉京握住她的手,“方才锻炼的时候,突然发现双腿都听使唤了。”
他心里也很欢喜。
迫不及待地想要来和她分享。
“可让玄英看过了?”温仪景摩擦着萧玉京掌心的老茧。
萧玉京点头,“当时玄英正好也在,她说这是个好现象,或许很快我就能独立行走了。”
能驱使自己的双腿,对萧玉京来说,是一个大的进展。
夫妻二人一起回了椒房殿,两个女儿并排躺在拔步床上,乌黑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听到动静歪着头朝着二人看过来。
一家四口和谐静谧地相处了一个时辰,萧玉京还是和以往一样,给两个孩子念念书,弹弹琴。
许是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听惯了这些曲谱,两个小家伙听得很是认真,眼睛都笑得弯弯的。
陪着孩子待了一会儿,两个小家伙早已经睡着,夫妻两个去了偏殿处理政务。
时间一晃,便到了端午节。
天气也越发热了起来。
温仪景让京都城的年轻人们准备了龙舟赛。
之前各州入京的公子小姐如今也都在京都城有自己的职位的,很受温仪景这个女皇的重用。
以前,只是男儿郎参加赛龙舟,今年,女子也可以参加。
值得一提的是,京郊大营又招募了许多女兵,由素商亲自训练。
“诸位公子小姐,你们可要和我的人比一比?”素商对着几个人年轻人发出邀请。
温仪景是希望这些少年男女在京都城能建立起一些情谊,过两年她就将人的送回家去。
她并不怕这些人会私下勾结,当然也会为此留些后手。
内心里还是更希望的事这些人能团结一致造福九州百姓。
“好啊,我们可听说素商姑姑练兵很有一套,今日正好领教领教。”少年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楚寒英快要生了,就在这几日里,今日并未出门,却也听说了外面的热闹,想到过往,心中不免唏嘘。
去年的时候,她和袁青冥也都想着去看城外的百姓的赛龙舟,如果有时间,还能一起参加。
可时间太晚了,没能赶上。
如今想来,未必不是一场遗憾。
而今年,她还是出不去。
“老夫人已经连着登门三日了,方才又来了,要见见吗?”若沁询问楚寒英的意思。
到底是母女,老夫人虽然人有些糊涂,可如今楚寒英即将临盆,还是担心自己女儿的。
“不见了。”楚寒英却没任何犹豫,见了也只是闹心罢了。
正说着,肚子一疼,她发动了。
府上的产婆和郎中都时刻准备着,楚寒英很快就被送进了产房。
……
“这几日走起来的时候,腿脚已经没那么酸痛难捱了。”萧玉京没陪着温仪景参加晚宴,一个人回了寝殿继续锻炼。
他日日不曾间断,入京也已经熬过了最难捱的时候。
最初的时候,多走两步,腿都失控的颤抖许久,天一暖和,每次这一动,都是一身的汗水。
长离和窦郎中为了随时调整他的情况,每次都会有一人陪在他身边。
“公子毅力惊人。”长离很佩服的看着萧玉京。
她寻了许多腿疾的病例,有两人和萧玉京有些相似。
可最难捱的这一个月锻炼,却只有萧玉京一人撑了下来。
萧玉京笑了笑,他是有所求的,自然不敢懈怠半分。
……
夜色里,温仪景今日多饮了两杯,回到寝殿的时候,身上酒气很重。
推开门,就看到烛光里站在床边的萧玉京。
温仪景恍惚了一下,似乎醉了,指着烛光里朦胧的声音喝道,“大胆,竟然敢擅自闯朕的寝宫?”
说着,她身子晃了一下,大步朝着那朦胧的身影走过去,离得近了,越发觉得那人比自己高了一大截。
“你是谁?”温仪景仰头看着笑起来很好看的男人,歪了歪头,抬手比了比二人之间的身高差距。
温仪景不开心地皱眉。
萧玉京微微弯了腰,低下头去,和她平视,狐疑的看着眼神真有些迷离的人,“醉酒了?”
他今日能站起来,自己慢慢地走两步了,想着要给她一个惊喜的。
“我没醉!”温仪景一挥手,摇头,“我千杯不醉。”
萧玉京失笑出声,“嗯,没醉,那认得出我是谁吗?”
温仪景眯着眼盯着他看了半晌,“竹子精,你是绿卿园里成了精的竹子。”
萧玉京哭笑不得,配合点头,“嗯,许久不见,你都成了女皇陛下了,恭喜你。”
温仪景突然上前,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耳朵贴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竹子精,我现在是真龙天女,九州之主,谁采谁可说不准了。”
萧玉京垂眸看着温仪景头上的凤钗,轻轻抽走,扔在旁边的矮凳上。
“只要能再陪女皇陛下春风一度,便是散尽修为,也甘之如饴。”他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床上。
轻轻抬手一拉,温仪景便被他拽到了怀里。
繁琐的礼服被他三两下剥了个干净。
这可是今天早上,他一件一件亲自给她套上的。
自从温仪景有孕,便几乎都是素着的,偶尔被温仪景折腾了两次。
后来,温仪景生产之后,因为恶露一事,温仪景一直不肯与他同塌而眠。
一直过了半个月,才允许他爬床。
只是玄英说了,温仪景身子还得再养上两个月。
于是,萧玉京一忍就到了今日。
只是最初,今日他也没敢想,就只是想和她说自己能站了。
萧玉京如今双腿已然能用了,禁锢女皇陛下的手段比之前只会更多,也更轻而易举。
将人抵在他和床头软靠中间,萧玉京跪在床上看着脸上带笑,媚态横生的女皇陛下。
温仪景也在看他,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的姿态相对,他炙热的视线游走在她身上。
温仪景心头滚烫,她也能听到萧玉京有力的心跳声,可这样的姿势,却没见萧玉京再羞红了脸,反倒是她,耳尖开始发烫了。
她突然想抬手去捂住他的眼。
却被他一把抓住。
……
帐子里,酒气弥漫。
温仪景拍了拍紧紧箍着他的大手,声音沙哑,“我渴了。”
今日本就饮了不少酒,方才又出力,又出汗的,她嗓子发干。
萧玉京垂眸,拨开她汗湿的发丝,只见女皇陛下双颊潮红,莹润的黑眸控诉的看着他,似是怨怪他方才太不懂得怜香惜玉。
萧玉京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下床。
温仪景看着烛光里虽然走的很慢,但的确已经站起来的高大背影,不由的勾唇笑了。
萧玉京端着茶碗回头,就对上了女皇陛下含笑的视线,他也跟着笑了,一步步缓慢的走向她。
以后,每一步,他都会亲自走到她面前。
温仪景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却在萧玉京走到床边的时候,手一抬,被子滑落了下去。
她清楚地看到萧玉京动作一顿,眸光都深了,可却偏不见脸红。
萧玉京坐在床边,淡定的抬手将被子给她裹好,连着被子将人一起抱过来,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喝水。”
欠了他许多,还没还完呢。
温仪景从被子里抽出手的时候,不经意碰到萧玉京脸上,温度如常。
反倒是她比他的脸都还烫。
温仪景喝口水就抬眸瞅萧玉京一眼。
这脸红不红烫不烫,也能控制吗?
她又抬手摸了摸萧玉京赤裸的胸口,有些汗渍,肌肉蓬勃有力,连带着心跳都震在她手心。
随着她的靠近,心跳的节拍似是快了几拍。
“先喝水。”萧玉京按住她的手,极力平静地提醒。
温仪景疑惑的又喝了两杯水,这才缓解了许多,关心地问,“是今日能刚能站起来的?”
这几日忙着端午的事情,她每日虽然也关心地问他,却不如之前上心。
萧玉京嗯了一声,“前几日就能站了,今日这才能自己走几步了,不过还是不太稳。”
而且走的时候也有些吃力。
温仪景高兴地一把抱住了萧玉京的脖子,“今日多喝了两杯,一开始脑子都不太清醒,我还真以为有不要命的敢来爬床了呢。”
温仪景将人扑倒在床上,心情很好地在萧玉京脸上用力的亲了几下,“刚才一抱你,我都有些不习惯了,不过我很喜欢。”
她终于也见到了意气风发的萧玉京。
之前,萧玉京撑着栏杆走路的时候,她见过,可和这样完全放松而平静地站在地面上,完全不一样。
萧玉京整个身子都挪上去,抱住了她,“刚一有进展,便来告诉你了。”
等再过些时日,他便能抱起她来了。
他一手的老茧,一落在她身上,她便不由的战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