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
“就怪你。”
“怪你。”
看他们再这样吵下去,就是吵到天亮也没个结果,赵深无奈上前,将两人分开。
若是旁人看到这一老一少,这样子怕是说他们不是一家人都没人信了。
“好了,这事要怪也只能怪沈家的人,是他们贪得无厌,与你们都没有关系。”
其实,吵架的两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刚刚一时吵得太上头了,一时收不住。
现在赵深送上台阶,两人自然就顺着下了。
“就是,从苏渺渺进沈家开始他们不就知道换亲的事了吗?
他们既然没将人退回来,就表明是认下这门亲事的,现在却来这一套,可真好意思。”
苏妍妍说着气鼓鼓地抱臂坐到一边。
她如今已经是赵家的儿媳了,自然不可能再改嫁进沈家,但着实被他们这不要脸的行为给恶心到了。
听她开了口,老英国公也一脸不屑地道。
“沈家那老东西但凡要是将心思用在正事上,也不至于回乡丁忧三年没被夺情。
哪怕托了好多关系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也只能降半级才能回到官场了。”
苏妍妍一听,觉得沈家似乎有什么瓜。
立马又将脑袋凑了过去道。
“老头儿,听着你对沈家的事很了解啊,要不要说说?”
老英国公瞪了这个刚刚还同自己吵嘴的女孩,不情不愿地道。
“沈家祖上也是出过能人的,只不过,子孙不争气而已。”
苏妍妍听他这么说更感兴趣了,示意他等等。
不知从哪端来一盆瓜子,坐到他对面道。
“好了,可以说了。”
老头儿冲天翻了个白眼,手一伸道。
“给我也来点。”
苏妍妍抓了一小把,放在他手心,然后便开始催促他。
“快说快说。”
老头磕了一颗,觉得味道不错,便一边磕一边说了起来。
“你们所知道沈家老爷子,应该是叫沈如昌,他在没丁忧前已经是户部左侍郎了。
当时可是户部尚书年纪已经大了,他是最有希望接替他成为下一任户部尚书之人。
小丫头你可能不知,咱们大周除了六部外,还有内阁。
而六部尚书就是内定的能入阁人员。
要说这姓沈的有多大本事倒也不至于,要真有本事的人,上面的人不会看不到,更不会让他们服丧三年,多半以月代年,早早就夺情还朝了。
而他不仅丁忧了三年,甚至三年期满后,上面都没有要他回去的意思。
还是他托了不少关系,才能重新入朝,而且还不是户部,而是责任大、升迁慢,还容易得罪人的刑部。”
苏妍妍很是好奇,既然这老头把沈家那老东西说得那般没用,他是怎么坐到官居三品的。
苏妍妍这般想,便也这般问了出来。
老头喝了一口水,示意她别急,这才又继续说了起来。
“要说他之前能做到户部左侍郎,就得说说他家老爷子了,也就是沈如昌的祖父了。
那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曾三元及第,给曾是太子的先皇做过先生。
先皇即位后,更是将人提拔到了内阁次辅的位置。
若非先皇驾崩得早,他有机会坐上首辅的位置。
只可惜,沈家就出了他这么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
沈次辅儿子不少,但能留得住的就沈如昌的爹一个,可惜的是与他爹相比太过平庸了,哪怕他爹是内阁大臣,他也只坐到五品。
相比他爹沈如昌好一点,但也是靠着沈家老爷子铺路,他才能升到三品。
而沈家的人一向高调,明里暗里得罪的人不少。
沈老爷子年纪大了后,为了这个孙子铺路,也做错了一些事,得罪了一些人。
要不然,也不会他才刚入土,沈家一家就被赶回了老家。
也是这些年沈家学乖了,才有机会回京。”
苏妍妍算是听出来,沈家肯定在京城得罪了不少人,哪怕能再回京城,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而且沈家在朝中除了沈家老爷子,怕是没有什么得力的人了。
要不然,也不能乖乖在他们这个小地方窝了三年。
按理说,沈家那位老祖宗能入内阁,做到次辅的位置别的不说门生肯定不少,可当年沈家被赶出京城,却无人相帮,只怕老头儿说的做错了一些事。
就是损害了那些人的利益。
这也很好想通,自己孙子不成器,沈家老祖宗想把人捧上去,可不就要有人给他当踏脚石吗?
苏妍妍想通这些,她便不担心了。
沈家对现在的她来说虽然不是能轻易撼动,但谁说对付他们就得自己动手,她不是还可以借力打力吗?
而眼前正好就有一个可以借的力。
苏妍妍看着老头手里的瓜子快没了,主动将手中的盘子递了过去。
在老头伸手的瞬间开口。
“这沈家就是从根子上长歪了,就这样还敢打国公府小姐的主意,这是得多大的脸啊。”
老英国公瞪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在明目张胆地上眼药,但她说得也有道理。
哪怕他英国公府也不如当年了,但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沾边的。
老头将到手的瓜子往桌上一放,从领口扯出一截红绳,上面赫然挂着一只短笛,当着两人的面吹了起来。
很快一道黑影便落在书房外。
只是还没等他靠近书房,就与江家的护卫打在了一起。
苏妍妍三人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看了一会才出声。
“住手,自己人。”
江川、江烽二人闻言立马收手退到一边,苏妍妍冲他点点头。
“你先下去休息吧,这是老爷子的人。”
江烽知道她口中的老爷子,就是站在她身边,连自家世子都要敬畏几分的人。
既然,苏娘子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不会再拦,抱拳消失在几人眼前。
等人离开老英国公没有第一时间让自己人上前,反而对苏妍妍道。
“这两人功夫不错,警惕性也高,有机会你可以收为己用。”
苏妍妍扯了扯嘴角。
她能告诉这老头儿,这两人的身契已经在自己手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