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要不是大嫂提醒,他怕是要等吃了亏才反应过来。
“大嫂,我想挣很多很多的钱,要怎么样才能不落入商籍?”
苏妍妍知道他要问这个,笑道。“很简单啊,你也同小旺一样,先考个秀才出来,到时你想怎么做生意就怎么做生意,有功名在身自不会落入商籍。”
赵兴可不像赵旺被兴奋冲昏了头脑。
这秀才要是那么好考,那苏如海也不会四十好几还是个童生了。
苏妍妍一眼就看穿了赵兴的心思。
“考秀才是不容易,但每年依旧有不少人考中不是吗?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城里能考中秀才的人比乡下多了很多?”
赵兴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于是不解的看着苏妍妍问道。
“大嫂,这是为什么?”
苏妍妍笑道,“村里人能解决温饱都很不容易了,能读得起书的又有几人。
哪个不是尽全家之力托举起来的。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与城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还是不一样。
不说因为家境产生的自卑心理,就是城里孩子能买得起的书本很多他们都买不起,只能靠借阅或者抄录,这么一来又会耽搁他们太多的时间。
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身边的读书人也多,可能自己父亲叔伯都是读书人,他们在一起说话都可能引经据典,而乡下的孩子放学回家除抱着课本死记硬背外。
身边的人与他说的不是家长里短,就是地里那点事,他又能学到什么。
这里外里的差别是不是就大了。
而你和他们又不一样,你大哥、小四、小三他们都是要考秀才的。
先不说你大哥,就说小四他与你一起上下学,你觉得他学得如何,平时课业可能帮到你什么?”
赵兴点点头,“小四很好,先生总夸他。”
苏妍妍听他这么说也笑了,“那是你和小三的心思不在读书上,要不然先生也会夸你们。”
说完苏妍妍又继续刚刚的话题道,“乡下地方能考上秀才的人少,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请不起好的先生,他们的先生有的可能仅仅是童生。
若是连先生都没中过秀才,他们的先生甚至都不知道院试考什么?怎么考?这都需要他们自己摸索着来。
想要考出一个秀才的难度可想而知。
但我们家现在的条件好了,你们要是愿意别说请个秀才当先生,就是请个举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们都不是脑瓜子愚笨的孩子,有了好的先生,只要自己肯努力,考个秀才我相信对你们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兴听着苏妍妍的话,莫名的就觉得很有道理。
“大嫂,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读书,争取早点考个秀才出来。”
随后,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苏妍妍笑道,“行了,明天我和时叔说,你做完功课让他教你算账。
你既然想做生意,最起码得算账、看账总得会吧,要不然岂不是要被人糊弄了去?”
赵兴飞快的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学。”
赵深看他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一把按在他的肩膀上,瞬间将他的热情熄灭。
“大晚上,不要吵到别人。”
赵兴连忙点头,但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住。
又压低声音对苏妍妍说了一句,“大嫂我一定好好学。”
然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苏妍妍气冲冲的来,然后眉眼舒展的走了。
等她走后老头儿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真是一只小狐狸,也不知道她这性子随了谁。”
他也仅是这么一感叹,便也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苏妍妍同赵深回了后院,并没有直接去找赵寡妇,一是夜已深不好再打扰,二是这事她得想想如何和婆婆说,毕竟赵旺习武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想的是如何让婆婆接受。
不过,这事不用她操心,第二天她还没起来,赵深已经把事情和他娘说了,还顺便分析了一下这其中的利弊。
赵寡妇在知道是走武举的路子,并不是一定要上战场拼杀后也没那么担心了,很容易就接受了。
但她和苏妍妍是一个意思,那就是赵旺要想考武举,必须在这之前得考个秀才回来,要不然她不会点头。
直到此时,赵旺才想起来昨晚他大嫂提的那个条件是什么。
当即便如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下子就蔫了。
还是赵兴安慰的他,将苏妍妍昨天晚上对他的那番说词说给了赵旺,赵旺脸色才稍稍好看一些。
但还是不确定地问道,“二哥,你确定咱俩真能考个秀才出来?”
赵兴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傻不傻?且不说能不能考中秀才,就问你现在让你学的功夫是不是真的?”
赵旺傻傻地点头。
赵兴又道,“会功夫的人那么多,能当上大将军的人却没几个,那你会因为机会渺茫就不学功夫了吗?”
赵旺立马摇头,“当然不是了,哪怕当不了大将军,我也要学武功,我喜欢练武和能不能当上大将军没有关系。”
赵兴听他这么说两手一摊道,“那不就得了。”
赵旺还有些不解,赵兴没好气地道,“蠢死你算了,你就说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跟着老爷子学武了,考不考秀才影响你学武吗?
至于考秀才,你就当必须先考中秀才才有资格参加武举是不是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赵旺被这么一开解果然好多了,他本就不是那种会考虑很多的人。
如今,他最想的是练好功夫,至于当大将军那是学好功夫后的事,自然可以往后排排,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
赵兴看着傻乐的弟弟也是头疼,就他这种脑子还当将军,不被人卖了就不错了。
学点功夫也不错,至少别人在卖他的时候,他还有反抗之力。
赵旺是完全不知道,他的好哥哥居然是这样想他的,屁颠屁颠的做完功课就去找他师父了。
只是,他以为的学功夫和实际上的学功夫千差地别。